第一次独立做一件事情,这对杨谨之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杨老爷当时把这个重任交给杨谨之的第一件考验,就是让杨谨之自己判断该不该和李雨涵合作。杨谨之在经过一系列自己的考察和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跟李雨涵合作,因为他相信端木承和白初说的那些夸赞李雨涵的话不会是假的,李雨涵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过好在杨谨之选对了,如果把宝压在李雨涵身上,李雨涵一定会给押宝人一个巨大的惊喜。李雨涵不仅仅自己努力,更重要的是她还有系统的帮助,已经不知道甩别人多少条街了。杨谨之算数不太行,特意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算盘,好一通乱算,最后什么也没算出来。李雨涵在这方面也不太行,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如一年的土地租金按照十两银子算?”
十两银子是按照收成不好的年份算的,李雨涵第一次和村里人谈合作,就是希望村里人能够通过这一次的合作,真正认识到种草药所能带来的收益。只有先给出甜头,才能让村里人更加心服口服地相信李雨涵,才会让他们愿意跟着李雨涵干。所以第一年稍微出出血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毕竟有舍才有得,先舍去一部分,才有机会获得更大的收益。李雨涵和杨谨之把土地租金的事情商量好了,才把关于劳动力的构想跟杨谨之说清楚:“因为一大块的土地,已经在我们手里为我们所用了,那么这一块地原有的种地的人,这一整年将会无所事事。如果这个人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李雨涵把问题抛给杨谨之,她不希望杨谨之只是乖乖地像听先生教诲一样听她说,更重要的是杨谨之要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这样在以后杨谨之面对那些不是李雨涵而是陌生的合作对象的时候,才不会被轻而易举地牵着走,最后却做了他们的嫁衣。杨谨之原本听得正认真,李雨涵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杨谨之还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杨谨之顺着李雨涵给他的思路继续想着,把自己真的带入那个身份。假设说自己有了一块地,以一定的价格租给别人,自己却无地可耕,有点像个无业游民。杨谨之顺着这个想法继续道:“如果是我,我就会想办法找点事做,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找事做额外赚点钱贴补家用也是可以的。”
杨谨之说完这番话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李雨涵,李雨涵也正笑眯眯地看向他。杨谨之突然就明白过来李雨涵的意思了,这一批把地交给李雨涵的农民,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李雨涵所需要的劳动力。反正都是要找活做的,为什么不去找李雨涵呢?都在村里,干活回家也都方便,李雨涵给钱要是大方点,肯定是一大堆人围着李雨涵要活做。杨谨之把李雨涵跟他说的话,完完整整地从头串联了一边,这才体会到李雨涵的计划之中的妙思。杨谨之不由得啧啧称奇:“看来选择跟你合作,我确实没有选错,我就知道相信白初没错的,你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很厉害,很有本事。”
听到杨谨之这么认真地夸她,李雨涵都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李雨涵觉得自己想的那些也算不得很特别,只要稍微动动脑都能想出来,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杨谨之跟李雨涵把事情商量完之后,这才突然有了饿的感觉,只好又重新把冷掉的粥端起来喝,再就着冷掉的包子吃。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看着杨谨之这样,李雨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吃冷的东西很容易腹泻。李雨涵便劝道:“都已经冷了,别吃了,让厨房再重新做一份吧。”
李雨涵会这么说是因为,当时她在沈府住的时候,有时候来不及吃东西,把食物放在一旁,被人看见了就会端走,重新做一份送上来。所以李雨涵也理所应当地以为,与沈府同一水平的杨府也会是这个规矩。没想到杨谨之摇了摇头:“不可以,杨家祖宗说过,不可以浪费粮食。就算是剩饭残羹也都要吃干净。”
杨谨之其实也很不喜欢冷掉的食物,但是有规矩在先,杨谨之也没办法,只好大口大口地吃着。李雨涵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想到都是镇上两大鼎鼎有名的世家,生活方式竟然如此不一样。杨家是真的注重节俭,不是必要的都不会有所开销,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没有几个,有时候有需要都找不到人。杨谨之看来是对这样的生活很习惯了,但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沈林娇不同,沈林娇买自己喜欢的首饰都是一笔不小的数额,虽然不至于花钱如流水,但是跟杨家肯定是没法比的。李雨涵有点难以想象沈林娇到时候真的嫁进杨家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李雨涵也不求什么,只希望沈林娇不要受了什么委屈才好,毕竟杨家和沈家确实是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