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好事。“你还,我叫闾丘鸣,复姓闾丘,单名一个鸣。”
女子笑道。“闾丘?还有这样的复姓?我以前听师父说过有慕容、南宫之类的复姓,但是从未见过。闾丘这个姓,连师父都没说过。”
对她的姓名充满好奇。“确实少见,曾经听我爹说,闾丘是古姓,早些时候是山东的姓氏。春秋战国时期为躲避战乱而四散,甚至有东渡扶桑去的。我们这一支入楚地,后来在蜀地定居,直到今天。”
闾丘鸣解释着。“不请我坐坐吗?”
闾丘鸣看了眼板凳。我赶紧做出请坐的动作,请她落座,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是山野粗人,不懂待客之道。”
“无妨”邀请闾丘鸣坐下后,她便直接坐在了我的那条板凳上。接着,气氛就沉默下来,她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不会打草惊蛇。直到过了一会,我都重新开始紧张时,她率先开口道:“张守一,今天早晨,你找我看病时,我问神灵你有什么病,神灵告诉我你身体很康健,并无疾病。当时我就想,你为什么要装病?现在能告诉我吗?”
闾丘鸣的年龄应该并不大,可能也就二十左右,只是她带着三个大男人,还被三人奉若神明般的捧着。她又一直以疏远而亲近的面目示人。所以我一直觉得她的年龄可能很大。直到此时,她与我坐下来谈些闲话时,我才发现其实她很年轻。“这个,你果然看出来我是装病了。”
我苦笑着回她,却还没想好编什么瞎话。“当然,我们派中的法术一向灵验,断人病痛是何缘故,一向很准。”
谈及自身门派的法术时闾丘鸣脸上洋溢着自信。“好吧,其实我是想偷懒。和师父一路赶路来此,去鹄鸣山上访友。休息都不让休息就要继续上山,我想多休息休息,就只好装病了。大概师父也看出来了,所以把我甩在这不管了。”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就这样当面说谎实在是不好,可事急从权也不得不如此。闾丘鸣倒是没怀疑:“这样啊,看来我们都有一个严厉的长辈,总会逼着我们去做我们不愿意做的事。”
她的脸上也露出苦恼却带点笑意的表情。我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听到她说长辈,顿时就上心了,问道:“你说的也是你师父?你们圣人会的前辈?圣人会是怎样的教派啊?我和师父都没听说过。”
“你也知道我们圣人会?是唐村长和你说的吗?”
“差不多,不能说吗?”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很是紧张的问道。闾丘鸣摇头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圣人会本身就以度化世人为己任,要传播教法,怎么会不能说?不过一般这些事是入门弟子去做,不需要我去做。”
到这话语一停,指了指门外:“就是跟我同来的三位道友,该他们来传播这些,你该去问他们才是!”
闻言,我有些失落,那三个人估计恨我入骨,即使不使绊子,也会很警惕,我能问出什么?看来想从眼前女子身上套话打探的想法是失败了。“不过……”闾丘鸣话锋一转,卖了个关子。“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我还挺好奇你们门派的。”
看到事有转机,一着急我便暴露了我焦急的心态,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样怎么能不被她看出端倪?好在闾丘鸣也没在意,而是神秘的一笑说:“你如果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可以跟你介绍下我们圣人会,甚至跟你一同参详下我们两派的法术,只要不涉及违反会规的。我都能与你说。”
“什么忙?”
我完全没想到,本来的目的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竟然也有什么事想找我帮忙。不过想想也对,如果她没有所求的话,怎么会特意支开那三人,专门来找我和师父?总不至于真的看上了我吧?我自认颜面一般,才学也一般,哪里会有这种好事落我头上?“容我卖个关子,我想先问你,你会道法吗?我相信你师父是会的。”
闾丘鸣眼露恳切,就是问题太奇怪,我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难不成她意识到自己的门派和法术其实是邪非正?所以要寻求帮助?可是刚刚她满是自信的脸庞又完全不像。我只好小心且谦虚的回答:“会是会,跟着师父学了这么久,总是会一些的,就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听完我的话,闾丘鸣眼睛一亮,眉眼带笑:“好,会就行。这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再跟你说。”
“这……”说实在话,我不想离开这间屋子太远。我怕一旦离开,就会被闾丘鸣背后的六天故气窥探我的心思,然后告知闾丘鸣。接着我可能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行吗?”
闾丘鸣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很平静,但是又有一种让人不忍拒绝的力量。转念一想,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趟走下来,我的收获可能比师父去暗中打探的还多得多,值得我冒一次险。再说,我总不能在这间屋子里一直躲到师父回来吧?那也太丢脸了。“好,我跟你去,要我带上法器吗?”
因为她问我会不会道法,很有可能是需要我做什么法事。“带上,我们现在就走。”
闾丘鸣笑了,坐也不坐,径直走到门口等我。我却懵在那,本来还以为她说明日去,现在去?天色都要晚了。“天色晚了,现在去不好吧?很近吗?”
我面露难色。闾丘鸣态度异常坚决,斩钉截铁的说:“不算远,明天我还要义诊,有不少村民等着我,我不好食言,只能麻烦你今晚跟我同去了。”
说完,她又觉得可能不够说服我,继而道:“放心,虽然要经过野地,但我会保护你,保证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