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现了犹豫,虽然师父一直没跟我说,但我好像记得,这人间魔君和师父好像有点关系啊?“不错,代代相传的说法靠不住。青城洞天代代有人镇守,不论正一全真,都不敢在此事上疏忽。在发觉圣人会与六天故气有关系时,我便去信青城洞天,详细询问此事。听青城洞天天师洞的道友说,据他们所知,在近百年前,确实出过一件事。”
“当时青城洞天天师掷笔槽那里,闯入了一个山民,被守卫的护法道人及时发现,将其赶了出去。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当夜,祖天师手植的银杏忽然一夜叶黄,那棵树两千年修持,又曾是祖天师护法,得受天师传经,灵性非凡,他们见了,当然也知道定是出了事,再一想,必是和闯入掷笔槽的人有关系,于是急忙想去追,可奈何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人。”
“大概过了十二日,那颗银杏黄叶落了,绿叶复长。青城洞天的道友们觉得事情大概已经过去了,便没有深究,只是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直至现在,百年已过,才发觉当时终是隐患,唉!”
师父听后,略皱眉毛,想了想道:“祖天师掷笔槽?这个地方可有什么讲究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有啊,讲究可大了。不过难怪掌教不知道,这天师掷笔槽当今天下只有青城洞天的道人,还有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后裔知晓些许始末。就是怕传的多了,引来有心人窥伺。所谓掷笔槽,是青城洞天处,两山间的一道深沟,长逾上百米,宽逾八丈,乃是祖天师与六天大魔打斗时,亲笔划开的,划开后,在那里立盟约碑石,分定人鬼,所以六天故气与人间最近的地方,也就是那里。”
老方丈把当年之事,一点点的讲出来。“若真是如此,当年之事或许真是有关,那个闯入掷笔槽的村民,大概就是圣人会的首祭了罢?”
师父喝着合真道人泡的香茗,很有大家的气度。老方丈也拿了杯香茗细品,只有我和合真道人相对而立,我站在师父身边,他站在老方丈身边,见我看他,对我微笑着点点头,我也只好对他很客气的点点头。但其实他哪里知道,我现在是因为一直没喝水,渴的不行,也想喝两口茶。可这种事我也说不出口,不然又给师父丢人了。“老方丈,说到这里,我初七在这里,倒是该给老方丈道个歉。”
师父忽然站起身,对老方丈鞠了个躬。老方丈也不同凡人,要说一般人,这时都该讲个礼数,起身推拒一番。可老方丈没有,老方丈泰然若素的坐着,像是安然受之,只是淡淡的说道:“老道我倒是不知道掌教有何需要道歉的,还请掌教直言告知。”
师父行完礼,重新坐下,开口道:“登山前,我曾觉得掌教封山,是因为畏惧这六天故气出世,不想掺合我们正一一脉的往事,现在知晓,不光掌教,便是青城洞天的道友对于此事也是极为上心,倒是贫道多心了。”
“哈哈,掌教不必如此,这蜀中按说本是正一法脉传续。虽说也非掌教的茅山一脉,茅山与祖天师一脉关系深我们都知晓。可是这时移世易,蜀中道脉衰颓,三百年前我们丹台碧洞宗祖师来此,希望振兴玄风,就已经知晓要承担道脉的责任,都是三天门下太上弟子,镇伏六天故气便是我们都有的责任。”
“现在看来,老方丈已是成竹在胸了?”
师父笑了笑,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不光师父放松,我也放松了,老方丈说这么多,虽然我不全懂,但是心里也有个数了。老方丈的鹄鸣山,甚至不远的青城山,都对这圣人会一事有所了解和准备。如此多玄门高道上心,加上我和师父之力,一定能对付圣人会的,就是不知闾丘鸣……“唉,谈何容易。大概三年前,我在这鹄鸣山顶夜观天象,隐隐窥见太白经天,彗星犯紫微之象,便是斗宿也未能制伏这冲入星野的彗星,整个星野大乱,那时我便知晓,此事之大,早已超出我原先的想象。”
“苦思之下,也没有一个对策,还是最近复海师弟拼死以窥天机。才让我设全山之罗天大醮,即是拔度因六天故气缠绵而误坠幽冥的无辜亡魂,也是要禳这天星乱象,可是也不知最终能否成功,又能否得祖天师授手以助,重新镇伏六天故气。”
老方丈接下来的话,又让我重新提心吊胆起来。这圣人会的力量,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吗?师父听后,倒是不觉得意外,略思之后,伸出手,竖起两根手指来讲道:“我登山来此,本是有两件事,一件事方丈已知我来意,也愿意出手,真是再好不过。可还有一件事,本是不该此时说,但请恕贫道无礼,已是想的太久,不得不向方丈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