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说服师父改变决定,心情是飞一样的感觉,出了门,与师父并肩而行,边走边说:“还是师父最好了,我就知道师父您会答应的。”
师父的脸色板正,哼道:“谁说为师答应了?不过是想再看看罢了。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是有理的,人心的良善未必便会因魔性而侵染,人间魔君尚可改善,何况这些只是修习六天故气所传之法的人?”
说话间,师父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当下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试探着问:“人间魔君改善?师父,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闻言,师父凶狠的瞪了我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眼下的事还没解决,便去想七想八?若是让为师知道你刚刚不过是逞口舌之利,实质上半点没有担当,非得把你腿都打断。”
茅屋间都很近,与师父不过几句言谈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本明道人与易星辰所在。我们近茅屋后,从窗口见到他们进了这里,不然还得一间间找,难免尴尬。鹄鸣山现在对茅山,可没有多少好脸色。师父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本明道人与易星辰相处很和谐,两人既不说话,也没怎么样。就是各自占了一块各自都在看书。见师父进来,本明道人起身相迎,同时瞟了我一眼,我对本明道人眨了下眼睛。这已足够让他领会我的意思。有了我的许可,本明道人笑道:“掌教来此,可是改变主意了?”
“你与复海前辈一般想法?同样认为圣人会有转变的机会?”
师父也不讳言,开门见山就问。本明道人点头道:“老师曾说,儒家孔圣删编六经,此后虽有八家,犹有延续旧理的。佛门八万四千法,亦有不少延续旧教。只是重立四谛十二因缘为本,开八正道而化导之。所以,六天故气之法,自然也可去恶向正真之道。”
说完,苦笑道:“何况我曾游历十方,所见许多民间教法,虽非六天故气所传。亦是好于鬼神之法而不明三洞正教,圣人会未必便不可改变。”
“变,变,变个鬼,凭什么你们说圣人会不好,圣人会就不好?你们道门就一定是对的?”
我们在这边说,那边易星辰不干了,怒叫道。师父看了他一眼,与我和本明道人不同,师父天生一股不怒自威的稳重气势,就看了一眼,居然把易星辰镇住了,易星辰收敛着不说话,心里肯定不服气,脸上半点不敢露出不满来。“你是因为什么加入的圣人会?”
师父直接问他道。易星辰老实回答:“圣人会来了村子,村子里那么多无钱治病的乡亲都能得到治疗,救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又为何不能信圣人会?”
到说理时,易星辰便觉得自己理直,回答完不算,还接着道:“你们道门有多少出来给人治病的?我看史书有说,东汉末年,道教祖师张道陵给人施符水治病,还要收人五斗米。怎么到圣人会就变成魔道?玄门便是代天行道?”
“你说的不错,给人治病,确实是好事。圣人会也不是因为给人治病而有错。”
师父倒是赞同了易星辰的说法。“哦,那你说说圣人会又有那些错?”
见师父居然肯定了他,易星辰来了兴致,与师父谈论起来。“刚刚的蝗虫你可看见了?”
“看见了,莫不是说圣人会施法自保反击就是错?”
“若是我告诉你,这些日子周边村子所遭的旱灾与蝗灾,都是圣人会所致呢?”
师父极是淡然的说道。“绝不可能!”
易星辰斩钉截铁的就反对了。师父却往前走了一步,更逼近他道:“事实就是如此,不光为传教驱使灾害,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一村之人,你觉得,这是正是邪?”
“圣人会定不会有如此所为!”
易星辰还是坚持自己的意思。“我只问你,这行为是正是邪?”
“假使这是真事,那便是邪行,并非正道。”
易星辰也是不假思索的便答了出来。师父这下,终于满意的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你与我便有了共识。我会给你证明这一切是圣人会所为。而你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
易星辰愕然,大概没想到师父的话如此简单,却好像由不得他拒绝。但这一次,师父没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刚刚立下豪言说要改变圣人会,救下这些无辜之人的是我,当然得由我说出我的规划。“易星辰,如果我们能证明圣人会确实有很多恶行。我也不愿意让道门与圣人会起战端,造成生灵涂炭,那我希望你配合我们,去说服更多圣人会吸收的良善之人,然后去改变圣人会,让圣人会却恶向善,不再被六天大魔驱使。”
从师父的背后走出来,对易星辰说道。易星辰倒没有马上回答,仔细的想了想,我猜他是不愿意答应的,毕竟也不想背叛圣人会,不过事已至此,他都被师父逼到这份上,他的良心也由不得他不答应。最后只好道:“要你们切实的证明给我看。”
一番谈话,师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易星辰也给出了回应,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而我也成功了第一步。“师父,那我们现在……”“我们现在有一件我本就要做的事,如今倒是更方便了。”
师父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们三人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师父,尤其是我,本来该做的事?师父不是答应我再给圣人会一个机会了吗?难道我理解错了?“要找到圣人会的首祭,无论是要证明圣人会的所行,还是要纠正圣人会的错误,甚至于剿灭圣人会,都需要先找到此人。”
师父极平淡说出的话,分量却很大。首先不满的就是易星辰,易星辰道:“你们要是打着主意先诱使我,打着证明的名义让我出卖圣人会那是绝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么蠢,何况首祭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从未见过他,更不知如何寻找。”
“倒没指望你”师父不客气的回道,同时从包中掏出那只银角金罗经道:“我原想逼他出来,有了此宝,倒是更好找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