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关心于亭。我惊魂未定,也很不满的回了一句:“他能有什么事?我们两才是,差点就没了。”
地火从远处袭来,奔腾到此,被清风门的阵法劈开。清风门的阵法还真是如风一般,硬生生削出一处安全的地带,比之万云阁的阵法还更稳固。本来我还有些担心师父,但现在看应该不用担心。茅山宗的法阵只会比清风门的更好,这等灾祸一定伤害不到师父才是。“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去茅山宗了吗?”
于亭看了我们两人,也是叹口气,看得出,他刚刚也是真急了。不管怎么说,他对黄三是真的好,真的把这个小家伙当亲弟弟一样看。“于亭,他们是不是清风门弟子?要是上面怪责下来,可是你的责任。”
帮着开门那人对于亭训道。结果于亭瞟了他一眼,他顿时怂了,缩了两下,生怕又被于亭拿匕首顶着。不过于亭也没为难他,点头道:“我自会跟海爷说,有什么罪责都是我的,与你无关。你甚至可以说是我逼迫你开的阵法。”
“那就好!”
见于亭都这么许诺了,那人脸也舒缓了,对我们笑了笑。尤其是对我好奇道:“朋友,刚刚你是什么宝贝?连地火都挡得住,不一般啊。”
看来这人是个自来熟,我虽然不想泄露太多,但是刚刚已经露了,怕是也藏不住,还不如大方点承认我身份,这样他们至少会忌惮茅山宗。思及于此,我说道:“是司马承祯祖师传下的宝贝,仙家宝物,自然有不凡之处。”
“司马承祯祖师?你是茅山宗弟子?”
那人惊讶道。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之后,又惊道:“你居然是生人?下阴来的?”
本身我还以为他没有看出来,结果现在又被他道破,我实在是无语了。有些无奈且郁闷的问道:“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下阴来此的?”
活猴子顾鼎,井字狱老者他们,都是修为高深的前辈。万云阁方老板也是见识广博之辈。他们能看出也就算了,眼前之人应该只是清风门一位普通弟子,论修为应该和我半斤八两,甚至不如我。就是说,遇到的人里,除了黄三这个小孩,其他所有人都能一眼看破我是下阴来此。“哈哈,你不知道吗?”
那人大笑道。“我应该知道吗?”
我也颇为不客气的回嘴。“于亭,你朋友太有意思了。”
那人笑道:“你给他解释还是我解释?”
于亭没有接话,直接对我道:“下阴来此的生者,都会有活人才有的阳气。一般有心人会遮掩自己的阳气,或者到阴阳渡口中久了,阳气会逐渐衰弱。但是你阳气不仅没有遮掩,也没有衰弱,十分鼎盛,有心人稍微注意便能看出来。”
原来是这个缘故,阳气和人的生机息息相关,大概是因为我泡了长春泉的缘故,生机旺盛,阳气也就显得鼎盛,我又没有遮掩住我的阳气。“你知道有什么法子遮掩一下阳气吗?我可不想和现在一样,简直是暗夜里顶着一只大蜡烛,走到哪都得被看见。”
我有些无奈。于亭却也是摇摇头说:“我没有办法,在生时,清风门中也并无下阴到月见城之法。你们茅山宗才有这等法子留存才是。”
话说的我有些尴尬,总觉得他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本来你该知道的,结果你不知道?真是丢茅山宗祖师的脸。”
正在说话时,从更深一处院落来了一位道骨仙风之人,身着道袍,头戴庄子巾。他真是我在清风门中见的最像修行人的人,其他人说是修行人,其实和市井之人几乎没有区别,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装束。至于于亭,十足一个杀手模样,连用的都是匕首。来人对我们道:“听闻茅山宗高足到此,海爷特意请您进里一叙。”
我脸色略微变了变,按理说,海爷就是这里主事之人。我才刚刚说我是茅山宗弟子,他便知道了?岂不是说我们在这里的说话,对于他来说都是清晰可闻。真要说起来,我也是有些心虚的。跟着黄三闯入这里,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他在清风门这么多年,也帮清风门做了很多事,又有于亭作保,自然是不会为难他。可是我呢?我什么都不是,跟清风门还有点过节。我也不太喜欢他们的作风,现在却要面对一整个清风门。门外,是滔天火浪,我根本逃不出去。这根本就是一处绝路。四下打量一番,更是觉得无处依靠。于亭回看我一眼,我见着他左手掐了个决,口唇微动。继而,我的耳旁响起一阵声音:“无妨,海爷人不错,和风爷不同。你说你是我朋友就是,你帮了黄三,我会帮你。”
用这种方式,他应该也是要避开被海爷他们听到。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他表示感激。虽然不久前我还和他斗了一场,这么快就要靠他救命,世事变迁还真快。“道友怎么称呼?”
来人开口道。“我叫张守一,师承茅山掌教初七。”
既然已经揭露身份,我干脆说的更多些,也更有威慑力一些。果真,当我说出我的师承时,所有人都更加侧目。反倒是来人,笑了一下道:“久闻上清宗紫虚伏魔鉴乃茅山祖师传承之仙宝,能有此宝的茅山弟子必是不凡,原来竟是掌教高足,能来我清风门这样的小地方,真是赏光。”
话说的四平八稳可称八风不动,眼前之人果真不一般,表面上看是谦逊,可实际上又一语道破我刚刚用的宝物是什么。比之万云阁老板也更厉害几分,毕竟万云阁老板还不知此物名字,只是认得上清含象鉴剑图而已。“道友博闻,连我茅山宗的宝物都知晓。”
我也赞了他一句,掩饰一下我内心更加的没底,就怕我的话兜不住。来人摆手道:“不敢当,贫道见识不高,哪里认得此宝?是家师海爷,他老人家曾前往茅山上清宗拜过学师,修习过上清道法,虽不入上清宗之门,却也在茅山住过三载,有学道之恩情,因此知晓些茅山宗的事。”
“守一道友,我坦诚此事,便是想让守一道友知道,有这份香火情在,海爷不会害你。”
话说至此,也很是直白,也确实减去我不少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