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狸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工具人。为了增加参与感,干脆舔着脸问:“这个模特,我能参加吗?”
肖霖晓挥了挥手,“你就别……”“诶,”白玲拦下了她,上下打量着林狸,眯着眼说:“说不定,还真行。”
“啊?”
肖霖晓震惊,“就他这副样子还当模特?”
“诶,晓晓啊,你这就想岔了不是。”
白玲解释道:“咱建立模特队的目的是什么?”
“呃……为了给衣服打广告?”
“对啊!”
白玲一脸理所当然:“会买衣服的人是谁?”
“就是需要买衣服的人呗,男男女女都……有!”
肖霖晓突然恍然大悟,转头打量着林狸的外形。对啊,就算是像林狸一样高大的汉子也是会买衣服的啊!就算他们自己不打扮,他们的婆娘、女儿,看到也有适合壮汉的漂亮衣服,难道还能不心动?要知道,消费习惯是可以培养出来滴。肖霖晓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奸商了。嗯,和她自己没关系,都怪孙启明和白玲!给林狸挑选衣服时白玲才意识到,店里的大码男装实在太少了!一说起那些霁月清风的月牙白长袍,总让人觉得是读书人的专属。而劳动者却总与深色短褐绑定。的确,方便,耐脏。但既然他们的妻子儿女可以在过年时为自己添置一件喜欢的衣服,他们为何不可以呢?白玲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市场。适合壮实的、做体力活男人穿的衣服,她似乎从未在其他店铺见到过。即使一两年才买一件,但如果自己先行抢占了市场,也是一笔极大的额外收入。她看着林狸身上的肌肉,越看越欢喜。“孙启明!”
“诶,咋了媳妇?”
孙启明本来在后院带孩子玩,听见白玲喊立马飞奔出来。“你,带着他,”白玲指了指林狸,“去量尺寸。”
孙启明心里一惊,皱着眉头打量林狸,拈酸吃醋道:“这人谁啊,长得这么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你喜欢的……”“说什么呢!”
白玲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这是咱们新选的模特。”
“他当模特?”
孙启明疑惑地看向肖霖晓,“晓晓小朋友,这好像和你告诉我的风格相差甚远吧。”
哪里是相差甚远,简直是毫无关系啊。“行啦,你照做就好了。”
白玲把工具包塞到孙启明手里,一手一个将人推进后院。“晚上再跟你解释,现在给我好好干活!”
“哦……我知道了,媳妇。”
孙启明只得乖巧地给林狸量尺寸,嘴里还不服气地念叨着:“切,我老婆就喜欢我这种小白脸。”
林狸往下撇,看他胳膊上软绵绵的肥肉,不屑与之相争。三个女人则在外面讨论着有什么适合林狸的衣服款式和颜色。就连刚从医馆回来的林余声听到这个话题,也兴奋地加入其中。对于现代眼光的肖霖晓来说,无袖背心加迷彩短裤是她对健壮男性的刻板印象。这显然不适合在古代推广。一时间,几个人都一同陷入沉默中,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往什么方向发展。反倒是最不懂“时尚”的肖希儿看得最通透:“好看的衣服不就是要扬长避短吗?”
就像她身上的裙装,粉嫩的颜色衬托着白皙的皮肤显得人更加精神,而胸部繁重的花纹也遮掩了不足的缺陷。“对啊。”
肖霖晓恍然大悟,“其实就是设计出既能衬托精气神,又能修饰缺陷,还能让客人感到自己改变的款式嘛。”
白玲却突然犹豫了:“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出格?”
肖霖晓可以理解她的想法。想要创新,又怕步子迈得太大市场不买单,更怕自己摒弃“传统”会遭到他人谩骂。但……“我们的文化传承几千年下来,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呀。”
肖霖晓安慰道。“就从女性裙装上来说,从汉代的裙裾、魏晋文化大交融时期各种各样的服饰甚至是“鹤氅”,还有唐朝的齐胸襦裙。再发展到宋朝,甚至出现了宋裤和比甲等全新的形制。”
林余声在医院时接触过不少人,也耳濡目染地听说了许多汉服知识。“你想,我们现在的琵琶袖、马面裙和最早的裙裾相比,是不是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可并没有人说我们的马面裙是错误的,对吗。”
白玲点点头,陷入沉思。对啊,形制的改变和发展都是必然发生的历史规律。既然总有人要做创新者,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如果只是将常规服饰用较好布料做出来,那制衣铺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想开了,白玲更是越发坚毅:“既然做了,那就做到最好!”
最后定下来两个方向。颜色多挑选深色系,深蓝青墨均可,穿在皮肤黝黑的男性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形制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将壮硕的身材凸显出来,极力展现壮硕男性的身材优势;相反也会有不喜欢高大和肌肉的顾客存在,那就尽力通过色彩拼贴在视觉上减轻宽大的感觉,让他们更能接近自己心中的“小白脸”。唯一只懂现代时尚——实际也是一知半解,而完全不懂汉服形制的肖霖晓表示退出团队。反正能贡献出林狸这个大怨种给她们折腾已经足够了。林狸:早知道就不该被你蒙骗,这徒弟谁爱当谁当!咳咳,当然是不可能脱离师门的。面对着林狸“师傅什么时候教我法术运用啊”的质疑时,肖霖晓面色一肃,义正辞严地训斥他。“徒儿,你们妖族不懂金钱的重要性我可以理解。但既然跟了我,就要努力融入人类世界,这是为师在你拜师前就说过的事情,对不对?”
“对是对……”林狸愣愣地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肖霖晓又开始了新一轮地忽悠。“你看,人类社会所有东西都要靠金钱购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