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羽本来是想说一些什么的,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字想想,苍云和也能够相处这么好,也是挺让羡慕的。别说这种事情在魔界很少见,就是人间,寻常夫妻也不一定会跟他们一样。看到苍云和落鸳,涂山羽尝尝会想起他以前在青丘的时候,跟女容在一起的日子。那段时光,才是涂山羽最快乐的时候,别看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懒散得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烦恼的。实际上,这只是他的性子使然,他还是更羡慕苍云和落鸳的样子。以前没有女容,涂山羽觉得,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自从女容出现之后,涂山羽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了,可惜的是,这种生活实在是太短暂了一些。大概对于人来说,几十年已经足够漫长了,可对于涂山羽这样的千年灵狐来说,完全不知道一提。可是,就这样短短的,如同一眨眼的工夫,让涂山羽终生难忘。女容走了之后,涂山羽一直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能够挽留女容。看着她的生命一点儿一点儿消失,涂山羽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女容走了之后,涂山羽一连喝了七天七夜的酒,就躺在屋外的梧桐树下面,喝醉了就直接睡,睡醒了接着喝,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反正也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但是,涂山羽不可能一直都这样下去。某一天,他突然就想通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了,然后放下了酒坛,成了现在这样。他似乎是把很多事情都给忘记了,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就好像,他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一样。当然是不可能全部忘记的,但是,涂山羽再也不想提起了。这是一个最痛苦的回忆,他宁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看到苍云,涂山羽就想起了自己,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会去帮苍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关系有多好,而是有过共同的经历,所以更容易联想到自己。虽然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并不太一样,但是,这就足够了。涂山羽其实是很反对苍云为了救落鸳而付出这么多,他不是跟落鸳有仇,也不是因为觉得为自己的妻子付出有什么不妥,而是他希望苍云能够忘掉这一切。那个时候,落鸳明明都已经重新投胎了,涂山羽就认为,不应该再去打扰她,是什么有什么样的结果,苍云已经尽力了,这样做,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痛苦。显然,苍云是不会听涂山羽的话的。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处理器同样一件事情来,完全是不同的做法。在涂山羽看来,苍云这个人有戴尔极端,其实放过自己,也放过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对谁都好。苍云却认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落鸳初审人他不管,只要是他能顾做到的,就必须去做。他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她,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就为了这件事情,苍云和涂山羽可没少发生过争吵,谁也不能说服谁。补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反正不管听谁的,不都是得做个决断吗?涂山羽虽然跟苍云的想法不一样,但是,多少都还是能够理解的。尤其是看到他们现在这样,似乎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所以涂山羽才担心那股邪气会不会对苍云有什么影响,谁叫那家伙傻到把邪气引到自己身上呢?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谁也没有资格说谁。如果是涂山羽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会和苍云做出同样的选择,根本不用多说什么。落鸳不想多问什么,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她转过身去,依旧看着水面,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苍云,才决定留在魔界的。这事儿……他跟我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让我完全不用担心。”
涂山羽撇撇嘴,说道:“他说这话……你信吗?”
落鸳顿了顿,说道:“他说什么我都相信,我只相信他这个人。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担心,有些事情,可能没有完全说实话,我不怪他。其实……我也是能够猜出来的,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让他也能够安心一点儿。”
涂山羽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他……你别误会啊,我是最看不到苍云那个家伙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实话,当初要不是你救了女容,恐怕是等不到我……”落鸳只是淡淡地说道:“救她的不是我,是你。我只是随手帮了一个小忙,也没有做什么。如果不是你牺牲千年修为,我在旁边也没有什么用处。”
涂山羽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这话,你当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落鸳转过身来,“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现在担心苍云,为他一直留在魔界,我更应该感谢你才是。对了,还有我儿子在青丘十几年,都是你在照顾他。”
“你可别谢我,”涂山羽一连无奈,“不是我想照顾你们儿子的啊,是苍云自己跑来你找我的,都把人带过去了,我也不好意思赶走。你夫君是什么个性,你比我清楚,我要是不答应的话,不得当场就把我的青丘给拆了?”
落鸳却为苍云辩护,说道:“他的脾气哪儿有这么差?最多也就是……”“最多也就是随便动动手,反正他法力高。”
涂山羽翻了翻白眼,“他这脾气,什么时候好过?他也就在你面前好点儿,你看他,对我说过一句好话吗?”
“那是你自找的,”落鸳一点儿也不客气,“他脾气怎么不好了?脾气不好,你爱能赖这儿这么长时间?你要再说他,他不赶你走,我来。”
“你们夫妻俩……”涂山羽嘴角有些抽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就跟苍云那家伙一样的,跟他学坏了。”
落鸳觉得很理所当然,说道:“我本来就跟他是一家人,师出同门,我又嫁给了他,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涂山羽假笑着,说道:“是是是,尊后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对极了。”
落鸳其实很喜欢被人家她尊后的,部是因为这个虚名,而是因为这样就可以表明她是苍云的妻子,因为大家都叫他魔尊嘛,所以落鸳就喜欢听别人叫她尊后咯。完全是因为苍云,别的怎么称呼她都可以。涂山羽是万万没想到,苍云不在,自己也能被他们给气死。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看来自己这不该在魔界待着,早早回到青丘,喝一壶美酒,岂不妙哉?在这儿受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虽然是这么想的,儿研所这么说的,但是,涂山羽还真就不可能就这么走了。来都来了,不把事情给解决,他能走?那也不是涂山羽的性子,除非苍云亲自出面赶他。苍云虽然嘴上不客气,但是也不会真的这么去做的。落鸳还在担心苍云,显然不素一两句玩笑话就能够释然的。她必须看到苍云安安全全地出关,亲口听听说一句“没事儿”,落鸳才能真正地安心。这一次,苍云并没有说自己会闭关多久,只是说会尽量快点儿出关。这个实在是不太好说,就让落鸳更加担心了。她每天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会到这里来,因为这里可以远远地看到苍云闭关的地方。就连从来都知道,如果在别处找不到他母亲,那就一定会在这儿,肯定不会错。一看,果然就是这样。落鸳冲着儿子招招手,说道:“过来。”
苍落好不容易可以趁着他父亲不在的时候,可以跟母亲好好说说话,就立刻蹬蹬蹬地跑过去了,扑在他母亲的怀里,说道:“母亲,母亲。”
落鸳抱着儿子,说道:“是不是想你父亲了,所以过来看看?”
苍落可是一个很诚实的孩子,说道:“我是来看母亲的,好不容易父亲不在,不会霸占着母亲了,我来陪母亲说说话。”
落鸳忍不住笑了,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嘛,”苍落很不服气,“我说的是实话,那次不是父亲说找母亲有事儿,然后就让我走?他怎么每次看到母亲就有事儿?”
落鸳摸摸儿子的脑袋,说道:“可不许这么说,你父亲说有事儿,那就是有事儿。”
苍落就知道他母亲会这么说,毫无悬念。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里面的猫腻,就有点儿无可奈何了。他还是小孩子,但是不傻啊,他知道自己父母叫什么,仔细这么一想,不就知道了吗?苍落苍落,就是苍云和落鸳嘛,傻子都能够看出来。苍云给儿子起名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甚至都没有想过会起被的名字,然后有个选择。他当时心里就是想着落鸳,所以就直接把儿子叫苍落了,多简单明了,一看就知道意思。这个名字,可是被涂山羽嫌弃了很久的,说给自己儿子起名字,怎么也得好好地翻一下什么上古典籍之类的,堂堂昔日天山大弟子,学问不差吧,书还是读过一些的吧?怎么给儿子起名字都这么简单?涂山羽真的很怀疑,苍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有没有过脑子,也许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