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下密揭询问唐羽,上次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唐羽回道,“船队早就已经在修建。”
李佑见到奏折。 大为欣喜。 于是就把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懂经济的向习文召来开会。 一来是为了海贸,二来整整风。 会议一开始。 李佑并没有率先就从开放贸易说起。 当皇帝这几年。 明白一个道理,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迂回。 必须要使用诡计。 守信而拒绝诡计,多么崇高的品德。 但是历史的经验证明,那些曾经建立丰功伟绩的君主必定是诡计多端的,使人们晕头转向。 这真是令人悲伤而遗憾的事情,但却是政治的事实。 所以李佑轻描淡写地说,“近来我朝收复江南,百废待兴,用钱的地方也多了起来,先听听民部的报告吧。”
群臣最近一直在为接受富庶的地区而高兴,自认为有了这么多地方,没啥经济问题。 谁知户部的报告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这份报告三万多字,户部尚书连续念了两个时辰,什么因为大军一年的军费开支都超过了一千多万贯,再加上迁都修皇宫的五百多万贯,以及各地区的赈灾重建花费的七百多万,以及发俸禄的一千多贯。 除去去年所收的税收七百多万,赤字高达二千五百多万贯。 今天还是因为攻下江南大片领土,从各地府库拿了钱补上了。 但是也不可能如此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顶不住。 一句话,没钱了。 听完民部的话,百官沉默,脸色大变。 李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做姿态,“朕也是刚刚知道,这种情况,确实迫在眉睫,朕实在是心急如焚。这样吧,皇宫再缩小一些,以后我一顿只吃三个菜,以后皇家礼仪也可以简单操办。这样一年应该能节省不少。”
这段话一说出,群臣面色凝重,赶快跪下,“臣等死罪。”
所谓君辱臣死。 皇帝过的这么“惨”,责任都是百官的。 一个个说李佑不应该如此,说什么皇宫乃帝国的脸面,礼仪更是不能少。 李佑见大家给自己台阶下,也就说道,“各位爱卿,一片拳拳赤子之心,朕已知之。只是情况如此,还是得拿出一个章程来。”
图穷匕见。 这才是目的。 民部左丞左阳虚当即说道,“其实可以加税,我们对农业的税收完全可以加到伪唐的水平,这样一来,完全可以贴补,甚至还有盈余。”
这人一说完,李佑就在心里默默把左阳虚这人打入了黑名单。 李佑记得这人,这人就是峡州起兵的流民之一,只因为认字,被提拔起来。 谁知道现在一副官老爷的样子,搞苛政,对农民下手。 你忘了你曾经是流民了吗? TM的,你背叛了农民,知道吗? 果然是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 过段时间查查他。 不过脸上却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道,“朕曾经下过旨意,农业地税,永不加赋。爱卿不用再提。”
此话一出,又引起群臣的拍马屁,说什么,“陛下爱民如子,实乃天下之福。”
“生在天命时代,臣等三生有幸。”
“我大唐有陛下这样的圣君,一定会天下无敌。”
李佑自动忽略了这些空话,转变话锋,开始今天的第一个目的,“朕听说现在秦淮河的娼妓业非常发达?”
面对这样跳脱的皇帝。 百官也已经习惯了,甚至还有几个人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皇帝也有风流的趣味。 唐羽早就和皇帝在密揭里谈过这个问题,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于是开口,“是的,秦淮河两岸,妓院数十家,画舫三四百。每当夜晚,络绎不绝。”
“哦?我也听说了。”
李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指着陈海燕说,“我听说你最近整夜嫖宿,身体可还好?”
陈海燕身为礼部尚书,更是一个读书人出身,天天在朝廷上说什么不讲礼仪,天天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皇帝不合礼法,好像自己是个道德完人。 所以李佑这才指名道姓。 陈海燕听了皇帝话,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当场就社会性死亡了,只得出来认错。 他很委屈,看着这些努力憋笑的同僚,恨不得指着看他们笑话的他们说一句话,“大家也干了。”
但是作为一个官员,深知不能得罪人。 李佑也只是想敲打一下陈海燕,“爱卿不要紧张,只是问一下。”
转而正色道,“朕准备取消贱籍,禁止娼妓业。”
百官一听,脸上露出疑惑,以后女人都不能玩了? 李佑解释道,“第一,朕当初起兵,就是要拯救苍生,所以释放奴隶。现在娼妓业的作业者大多数都是前代各种罪臣罪民的后人,这些人世代为娼,本来就是可怜人。朕不忍。”
“其次,如果娼妓业合法,那必然会出现逼良为娼的事情,朕的大唐不能出现这种事,朕不愿。”
“第三,你们自己看看,就因为你们上行下效,现在秦淮河到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四,现在许多官兵士卒因为当兵被人嫌弃,还未来得及婚配,这些人从良后,可以安抚军士,增加人口,百利而无一害。”
听见娼妓业要被禁止,许多好色的官员都纷纷露出如丧考妣的笑容。 李佑又气又好笑,“你们丧个脸干个什么!不就好色吗,我又没说不能纳妾,你们拿着这么多高工资多娶两个不就完了,只是不能强迫对方,只要对方同意,你娶一百个,朕也不反对。”
李佑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好色,还是个纯爱战士。 再加上赵构的技能,对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怎么感兴趣。 以后娶一个就够了。 因为自己淋了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扔了。 自己不能后宫,你们也别想。 不过现在这社会习俗,还真不能强行搞一夫一妻制。 慢慢来。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需要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说要拆掉屋顶,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比如宁王从不承认自己菜,等到有人说他打加赛,他就承认自己菜了。 现在说一夫一妻太早了,但是禁止娼妓业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