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老人家中。 家徒四壁。 只有一副破旧的桌椅摆在屋中间。 旁边是一个擦得锃亮的铁炉。 再旁边是半米多高的木柴。 虽然家里简陋到了极点,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一家四口的温馨。 老人膝下有一子,没有在家。 儿媳照顾着一儿一女。 刚一进门,小孙子跟小孙女便扑入老人怀中,“爹爹呢?还没回来吗?”
老人眼角抽搐了一下,安慰道,“快了,快了!等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你爹爹就会给你俩带好吃的回来。”
俩小孩欢呼一声,又跑入屋内。 “怎么,兄弟不在家吗?我看咱们村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在家,是有什么事吗?”
老人眼角又抽搐了一下,接着又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轻微表情变化,竟让老人看上去有些奇怪。 岳辞辉越发觉得此处有古怪。 入夜。 岳辞辉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北风透过破旧不堪的窗户,呼呼的往被窝里钻。 说是被窝,也就三两棉花外加一床洗的发白的床单。 透过窗户纸,外面的月亮很是明亮。 披着衣服,走到门外。 一缕白烟升起。 老人家点着旱烟,不住叹气。 “大部分还没睡吗?”
“睡不着。”
老人回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又枯黄的牙齿。 “住不惯也是正常。”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所聊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直到月亮也快下山,老人轻轻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这才起身进屋。 他今晚能做个好梦。 岳辞辉牵过马匹,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不是他娇贵,而是乡下的条件太过艰苦。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最起码他完成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知道了看向西方的原因。 还发现了奇怪的现象。 偌大的村庄竟然见不到多少年轻人。 只要开口询问,整个村里人就跟商量好似的,总是避而不谈。 而且本该早早结束的秋收,现在才忙碌。 看这里的人也不像是懒惰之人。 摇了摇头,岳辞辉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抛在脑后。 这对破案没有丝毫的帮助。 …… 城门口。 这里比起乡下就要热闹许多了。 围在这里的人比昨天又多了不少。 看来,对案件感兴趣的并不在少数。 只是大多数人连第一关都进不了。 城门口的守卫仔细盘查着一切可疑之人。 与初来之时不同,岳辞辉现在已经明白城门的守卫为什么会这么严格了。 高敦有秘密,所以一概拒之门外。 岳辞辉倒不必这么麻烦。 当城门口的守卫看到他时,恭恭敬敬请他进城。 ... 与此同时,朝堂上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李佑端坐在龙椅之上。 看着下方争吵的臣子们一阵头疼。 “陛下!吐蕃使臣递来折子,表达对税款被劫案的关心,以及对死者的慰问!”
“还有,此事已经传到民间,臣民们对此议论纷纷,甚至已经出现了神鬼之谈,认为是大凶之兆!”
“此事决不能再拖下去了。”
“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开口的是一位老臣。 他一直提议尽早结案。 此案已经不是单纯的抢劫案了。 他所带来的的一系列反应都需要谨慎对待。 稍有差池,必定会引来邻国的笑话。 话音刚落,反对声音便起。 涂航连忙反驳,这肯定有鬼,““臣以为不妥!此案兹事体大,决不能含混过去!不然,人人都以为我圣上...” “谁敢以为?”
堂下两派又吵了起来。 李佑始终微笑着,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眼底的寒芒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听得腻了,李佑抬手压声,“好了好了!我们还是静等岳辞辉的消息吧!”
“陛下...” “一个月。就再给岳辞辉十五日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破了此案的话,爱卿们再议可好?”
下方的臣子们听着这个不算长但也不算短的日子沉思着。 行! 一个月。 这个期限对于两方臣子来说都可以接受。 一些人以为,一个月的时间查不到王良什么。 他们并不在乎什么真相不真相。 只要能早点将朝廷的视线从乐清移开就好。 毕竟他们还指望着高敦的孝敬。 出身于科举的臣子则没这么多心思。 他们吃的是朝廷的俸禄,替陛下分忧是他们的责任。 当然,出现这种举国震惊的大案,要说没兴趣也是不可能的。 李佑看着东方,眼神锐利,“岳辞辉,一个月的时间够吗?你查到多少东西了,有我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