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三声敲门声打断了岳辞辉的。 岳辞辉一拍额头无奈道,“进来吧。”
来人不是小环,而是岳辞辉怎么也想不到的刘涛。 余九南的旁边还站着付波。 这俩人怎么回来了? 按照计划,周翼应该飞鸽传书给他消息才对。 他又何必大老远跑一趟? “陛下口谕:岳辞辉与周翼二人即刻启程,陛下近来身体不适,让刘涛代替朕陪你去寻找税款。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完了?”
“完了,你还想听什么?”
岳辞辉耸耸肩,无所谓道,“没什么,陛下来不来不重要,只要他认可我们这次的行动就好。”
“对了,你怎么不飞鸽传书,还亲自跑一趟?”
刘涛接过话来,微笑道,“这里毕竟是乐清,近段时间所有来往的书信都被查的很严,我怕有什么意外,就亲自来找你了。”
“哥,你刚才要说小环什么来着?”
岳辞辉没有着急开口,反而看了一眼刘涛。 刘涛斜了他一眼,嗔道,“你看我干什么?”
自始至终,岳辞辉的眼就没离开过余九南。 他要最后确定一遍刘涛的反应。 不管怎样,这件案子总是要结的。 “岳大人真是好兴致,上万两雪花银说花就花,看来乐清确实能滋长官员们的贪腐。”
语气之中不免有些失望。 “你就不问问我都花到哪了?”
岳辞辉的语气变得凝重与严肃。 刘涛身子一震,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 “没错,我花到了你们刘庄的身上。我知道上万雪花银并不能真的改变什么,但是也能改变某些事情,你说是吗?”
刘涛认真品味着这几句话,喃喃自语。 几人虽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打扰到两人之间的谈话。 就在刘涛心思闪转之际,岳辞辉的心思同样在转个不停。 当他见到刘涛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决断。 很奇怪。 长久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似乎都在见到刘涛的那一刻消失了。 真相与谎言。 贪腐与民意。 岳辞辉仿佛在心里已经找到了那个点。 很怪异。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觉得自己能接受了。 这次回到乐清,不管守卫皇粮的到底是王良的人还是刘庄村民,岳辞辉觉得自己都能坦然接受。 法不可破,但情也许可以化之。 很久之后,李辉才了解到自己现在的想法是有多可笑。 ... 良久之后,刘涛双目之中突然绽放出让人心惊肉跳的亮光。 接着,刘涛做了一个出乎众人预料的动作。 一拜到地。 刘涛就像个虔诚的教徒,匍匐在岳辞辉的脚边。 岳辞辉当不起此等大礼。 “拜堂的话,还是等到处理完这件案子之后吧。”
... 陈善广得知他们要出城的消息后,立马从自己的府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这可是大事! 在城门口,陈善广表达了对岳辞辉的万般不舍。 至于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双方都很明白。 岳辞辉终于走了! 他终于离开河西郡了! 陈善广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王良。 没想到高敦对此反应却不大,只是淡淡的应了句知道了。 就在陈善广离开后不久,高敦回到书房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印章,上面刻着一只没有面容的老虎。 高敦手上第四只老虎终于要出动了! 看了一眼其他三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上面的封条落满了灰尘,根本不曾动过。 一封带着第四枚印章的书信从乐清郡寄了出去。 七天。 不知不觉间,离最后的日期仅剩下了七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岳辞辉已经来到河西郡八天了。 这八天来,他对河西郡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岳辞辉不知道乐清是整个大唐的缩影还是只此一份。 如果是整个大唐帝国缩影的,,那这个国家已经走向了不可逆的衰弱。 ... 刘庄的村民。 小环。 陈善广。 驻扎军的首领陈柏芮和以及纪律严明到一丝不苟的驻扎军。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流水一般在岳辞辉的脑海划过。 三枚刻着老虎纹饰的印章。 记满江湖人名字的名单。 驻扎军的出城记录。 所谓的物证与人证也被岳辞辉默默记了下来。 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 刘涛的耳钉。 小环身上的味道。 这一切都值得岳辞辉去认真思考。 也许某个不起眼的小细节都很有可能成为破开此案的关键。 一行四人速度不快,这主要是为了迁就李辉的速度。 那里是所在的方向。 周翼跟刘涛二人并肩而行在队伍的后面,骑着马说笑。 . 想着想着,岳辞辉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胯下的马儿飞奔了起来。 其他三人连忙一夹马肚追了上去。 深冬的风着实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