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脑袋,眼睛去看自己的鞋尖,黄昏的暖色映在地板上,给过路的行人打下一片片的阴影,
“你说,封少说的那个她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封少单身那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这太难猜了。”
“你说会不会是封少的初恋?”
“哎呀,别在这里瞎叽霸猜了,那天发布会上又没说是哪个ta,也有可能是男性的那个他呢?”
“这也是,封少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gay了。”
随着交谈声渐行渐远,上官轻妍提着超市买来的东西坐在一个大花坛旁边,
她看向大屏幕里封庭的脸庞愣愣失神,脑海里出现的是16岁的光景,那时候的上官轻妍穿着学校统一分发的校服给老师们收作业,校园里满院的金桂飘香,带着落日的余晖散落在水泥地板上,像今天的黄昏一样惬意舒适,教学楼的拐角处慢悠悠的走出一个人,上官轻妍扎着的马尾被一股力量扯住,封庭那张俊气张扬的脸庞凑上来,他手上把玩着女孩儿的长发,对着她痞笑。
记忆里那名少年的脸渐渐幻化成为在办公室里经常见到的那张冷脸,她才察觉到,原来封庭这些年的变化这么大。
“姐姐。”
一声轻唤,上官轻妍从记忆里被拉出来,抬头的一瞬间更是惊讶,
男人下车走到她面前,上官轻妍看到他开的那辆车也走下来一个女人,金色波浪卷的长发,脸上的妆容精致,一袭水蓝色的连衣裙,脚下的恨天高少说也有九厘米。
那女人手上提着小挎包走过来,声音娇媚:“沈少爷,你怎么突然停下车了?”
随后那个女人顺着沈沅的视线看到坐在花坛边兀自惆怅的女人,
哪里来的丑女人,相比自己,这根本就像个捡破烂的一样,也不知道沈少爷这样痴痴的看着她做什么!
女人挺了挺自己胸膛的两团肉,高傲的看着上官轻妍。
沈沅视线移到上官轻妍脚边的购物袋上,想帮她提却及时止住了动作,
他转头跟那个女人说了一句:“你先回车上等我,待会儿再和你去酒店。”
闻言,那女人脸上一喜,
刚才不是说不去酒店见她舅舅了吗?这下好了,这项合作看来是有望谈成了。
女人高兴坏了,微笑着应了一声便走了。
上官轻妍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不知做何感想。
她以为副驾驶上的女人是宋伊人,就算不是宋伊人也不会是其他女人,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沈沅绝对不是那种会和陌生女人亲近的男人。
但是他们刚才的对话,是个成年人都能听得出来那有多暧昧。
不过那也不是她能管的,
上官轻妍拿起购物袋回家,沈沅拦住了她:“等下我要和她去酒店。”
他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这句类似于解释的话好像有意无意在提醒她沈自己要风花雪月去了,
上官轻妍自动把这个“她”代入刚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她不懂沈沅是什么意思,特地说这句话想让她怎么接话?难道要温馨提醒一下等下注意带套吗?
话说她还没见过沈沅鬼混的样子呢。
上官轻妍有些艰难地开口:“我不会告诉宋伊人的。”
所以你就放心的风花雪月去吧。
沈沅差点被她气笑了,难道她没听出来自己这番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她挽留一下自己吗?
他就是气昏了头,气上官轻妍一次又一次地想和自己划清界限,所以才对刚才的女人说那种话,
现在好了,自己挖的坑得自己跳!
”姐姐,你怎么可以欺负我!”
沈沅败下阵来,语气里透露着幽怨和无奈,
女人不知道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只看着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沈沅看见她惆怅爬上眉梢,灵动的眸子也蒙上灰色,情不自禁伸手捧住那张脸蛋,
“对不起,刚才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事难过,能说给我听听吗?”
沈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柔和,每次听他说话都会觉得自己被放在一张舒适的棉被上,
上官轻妍垂着脑袋躲开男人的触碰,沈沅看着自己的大手离开女人的脸颊,意识到她的疏离,脸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难道我现在都不能和你一起分担烦恼了吗?”
沈沅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畔落下,冬日的冷风刮过,露天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凄凄凉凉的夜色慢慢降临,黑暗笼罩着天空,
上官轻妍后退半步,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我没有什么难过的事,你不用担心。”
沈沅平日里浸满温情的眸子此刻变得郁深,瞳孔里倒映出女人躲避的神色,
耳边突然听到广场大屏幕上播放的视频,是封庭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桥段,而采访的内容当然是最近热度特别火的关于《一生言》中提到的那个神秘的ta。
沈沅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那时候在会场里,封庭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身旁女人的动作,她的脸色几乎苍白,呼吸急促,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男人,
之前娱乐俱乐部里那些暧昧的话,再加上现在上官轻妍这样的态度,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两人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就感觉到封庭对自己有意无意的挑衅,现在沈沅终于知道封庭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去参加这场发布会了。
鬼使神差的,沈沅就问出了这句话,
“姐姐,封庭说的人,是你吗?”
闻言,上官轻妍全身的血液在此刻似乎要凝固一般,
她不愿意承认,或者说她不敢相信,他们有着太大的差距,这么多年过去,再相遇上官轻妍不会相信封庭对她还有感觉,
说难听点,他封家三少爷是不可能看上她这种女人的,可是往昔的种种回忆,封庭提拔她为总裁助理,封庭带她去倾城,封庭时常对她的调戏,
还不等上官轻妍回答,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说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