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手机在四周扫了一圈,这地下石室大约有五十平米,四周的墙壁上并没有之前两次见过的刑具和成人玩具,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壁画和雕塑。这些壁画和雕塑都是出自圣光教的,在楼梯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受难的圣光之子就被钉在那个十字架上,四周的墙壁上则是画着圣光之母、圣光鸟人等代表着圣光教神圣职能的存在,可以说原本这整个石室都笼罩在一片神棍的光辉之中。注意,是原本。现在这石室的主人显然并不喜欢这里原本的布置,正对面十字架上,圣光之子的脑袋已经被折断了,和一个断裂的木质十字架一起丢在一边的角落里落灰。那些满是圣光色彩的壁画上也覆盖了一片片黑褐色的污渍,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液,有几个人物肖像更是被此间主人二次创作过,原本温和慈爱的面庞在被黑血添了几笔之后,变成了一副狰狞可怖的模样,让人看着非常的不舒服。除了这些被无损的壁画外,石室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几乎覆盖了八成地面的六芒星法阵,在六芒星的每个角上,都放置着一颗菱形的水晶石,手机的光芒照过去的时候,水晶石似乎起了什么反应,开始开始散发出彷如心脏跳动般有着节律的光芒。并且,随着水晶石上的光芒律动,整个六芒星阵的符文都好像隐隐的泛起了淡银色的光芒。而在这个六芒星法阵的正中,有着一口和之前在万国公墓里挖出来的棺材差不多的六边形棺材。“这里唯一可能藏着秘密的,就是那个棺材了吧。圣象全都被毁坏了,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亵渎圣光的渎神者,这种货色,一定要揪出来,给它好看。”
平日里看着颇有心眼的李瑶一沾上圣光教的事情,咋就变成了一个铁憨憨了呢?当即就要走上前去,被我一把就揪了回来。“别毛手毛脚的,看不见地上的魔法阵啊,随便乱闯,不要命了你?”
我用脚尖在地上的魔法阵图上轻轻探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能量从脚尖的皮肤上流过。显然,这阵法看似安静,实际上是处于启动状态的。不管这阵法是做什么用的,反正肯定不是好东西,我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颗菱形水晶旁边,把长条匣子从背上取下,当做根竹竿把那菱形水晶往旁边一扒拉。菱形水晶本身是靠着极其微妙的平衡才立在当地的,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措施,这一扒拉立刻就倒了下去,六芒星法阵内能量的流动立刻就停止了,脚再踩上去,法阵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又往前踏了一步,确定法阵真的停止了以后,我招手吆喝李瑶一起走到了中间的棺材前。这棺材真的和墓地的那两个差不多,而且这个“差不多”说的可不单单是形状。棺材外皮的腐朽程度一些缝隙里积攒的灰尘,看起来都差不多,这应该是和墓地里两口棺材同时代的东西,唯一不同的就是在棺材的中上部,有着一个十厘米长,三厘米宽的口子。“咦,这个棺材上怎么会有口子的?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担心有老鼠什么的钻进去啃尸体吗?”
“应该并不担心吧。”
我用手机在棺材上仔细照了照然后就在大约胸口位置的棺材板上看到了一行用不知道什么颜料写下的字。那行字也是得国的文字,根本就看不懂。不过这时候,旁边的李璇倒是用力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在手机上调了个什么东西,对着那行字拍了个照片,然后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刚才都忘了,手机上是有翻译软件的。拍一下就能翻译出来。”
我接过来一看,照片中那排得国文字下面竟然多出了一行汉字:加布雷尔•巴托里伯爵受到了来自黑暗深渊的恶魔的诱惑而堕落,裁判所判定其死刑,并将其镇压于此,接受圣光的千年净化,后人不可挪动石室内任何摆设,切记。“原来当初加布雷尔伯爵不是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给刺杀的,而是被你们圣光教的裁判所给杀死的?然后把他镇压在了这里,从始至终,加布雷尔都没有被埋在过公墓吗?”
乖乖,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公墓里加布雷尔的墓穴是那个样子了。“你去把墙角那两块烂木头拿过来。”
我指了指墙角和圣光之子的头颅堆在一起的破烂十字架,示意李瑶搭把手。“喂,那是代表了圣光的标志物,十字架,不是什么烂木头。我警告你啊,这里可是教堂,是圣光在人间的领土,你得对圣光尊重点。”
“狗屁,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华夏领土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什么时候轮到你那圣光主宰这片土地了,快去拿过来。”
我没好气的对她翻了个白眼。李瑶被我噎得一阵气闷,却也说不上来啥。只能气鼓鼓的跑去了那个角落。我则是在这时候用手在那个长方形的洞口上轻轻抹了一下,抬起手指查看的时候,指尖上沾染了一些黑褐色的粉末,放到鼻端一闻,应该是干涸的血液。血液这种东西,离开身体以后很快就会氧化发黑,在空气中可以保留一段时间,但是绝不会太久,一百多年的时光,再怎么也腐化干净了,这些血沫存留的时间应该并不太长,最多不会超过两三个月。“喏,给你。你要用这个做什么?”
这时候,李瑶已经满脸嫌弃的拎着断成两半的十字架从角落里走了回来。这个十字架是长的那根木头下端断了大约一尺多的一条。与一般十字架不同的是,断掉的那块十字架尾端的木料呈现一种V字型,并不是通常那种平的。而这V字形的尖端上沾着一些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硬块。一般人要看到这玩意儿恐怕真的不知道是啥,但是我却认得,那些硬块就是风干了的尸脓。我把十字架和棺材上的那个洞口对比了一下,显而易见,这个洞口当初就是用啦插这十字架的。而用十字架或者木钉插进心脏,这似乎是西方比较流行的对于吸血鬼的处置方式。难道说,所谓的加布雷尔伯爵被恶魔诱惑而堕落,实际上就是他变成了吸血鬼吗?这特娘的还真是个笑话啊。各种专家、百科给他的太姑奶奶伊丽莎白•巴托里平反,说她根本不是什么嗜血女伯爵,而是一个被冤枉了的可怜寡妇,然而他这不知道隔了多少辈儿的侄子竟然真的是个吸血鬼吗?这似乎也说明了为什么安娜特在沉船溶洞里看到的加布雷尔伯爵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了。而且……高世成老爷子提到过他看到的加布雷尔的夫人格雷泽女士面色苍白如纸,当时我只是觉得那是鬼魂的一种常态,可是现在看来,她苍白如纸的原因会不会是在新婚夜被她的夫君吸干了浑身的血液呢?还有……格雷泽的棺材里那位老道士留下的桃木剑和这里的十字架何等的相似?我突然有点等不及想要看一下,这棺材里现在装的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