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响指打响,教室里所有的火团连同蜡烛一起爆开,幽绿色的火苗飞溅得到处都是,无论是书本桌椅还是那些学生们的衣物头发,一旦沾上绿火,就开始疯狂的燃烧,无论那些惨叫着的学生们如何扑打,都没有半点作用。甚至因为他们的扑打翻滚,原本没有着火的地方也被引燃了。整个教室化作了一片幽绿色的火海。似乎是知道我们几个不属于这场惨烈的死亡,那些疯狂挣扎的学生并没有朝我们这边跑的,燃烧过来的冥火也在我灌注了天官灵气的牛仔上衣一挥之下迅速的熄灭。我们四个彻底成了看客。教室里的画面,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我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学生在我们面前被烧的破开肉绽,惨叫声和哀嚎声一刻不停的冲击着我们的耳膜,饶是见了不少鬼,胆子已经很大的赵默也被这场面吓得面色发白,好几次都在俯身干呕。赵雷的情形稍微好一点,只是一直在那里喃喃念叨着说什么自己再也不吃烤肉了之类的。反倒是早就昏过去的刘瘸子最为轻松,依旧是那么昏着,要是被他看到了这场面,不是吓得魂飞魄散,就是得因为恐惧而恶灵化。剧烈的痛苦容易让人丧失思考能力,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才有一个被烧的皮开肉绽的胖胖女生想要逃出教室,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在之前的大火中被烧爆了,只能凭着印象朝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惜的是,她的记忆多少有点偏差,并没能找到门口,而是“啪叽”一声拍在了门边的墙壁上。裂开的皮肤中,已经被烧的半融化的脂肪溢了出来,在墙上印下了一个既恶心又恐怖的人形印子。似乎是受了胖女生的启发,女老师以及越来越多的学生冲向了门口,至于那飘在半空的厉鬼袁丹,他们已经不在乎了。也是,横竖都是死,还怕什么呢?然而……就像刚才我遭遇的那样。那扇看起来只要一脚就能放倒的破门,无论他们怎么拧动把手,拉扯推拽,都没办法打开,甚至有丧失理智的学生用脑袋往门上狂砸,可是除了在们班上留下一片被烧的滋滋作响的脑浆之外,这种疯狂的举动没有收到任何的回报。“太,太惨了……还好刚才我的手机跟着手电一起爆了,不然的话,我,我估计我的直播间肯定要被封了。”
赵默狠狠的吞着口水,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停地哆嗦。“嗯,就是因为这样。这个世界才需要我们这些吃阴阳饭的人。冤魂绝大多数都是可以超度的,高三八班这些也是,只是想超度的话,必须打开他们的心结,了却他们的执念。这些老师和学生的执念恐怕就是死亡时对袁丹的恐惧,以及对无端惨死的不甘吧。”
我和赵默说话的功夫,教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最后,那扇门也没有被打开,女老师和学生焦黑的尸体,就那么静静的堆在门边,仿佛一堆焦炭。半空中的袁丹看着这堆焦炭冷笑了三声,身影渐渐的变得模糊,直至消失。而那些焦黑的尸体也是一样,渐渐的消失于无形。随着悬在半空的那团鬼火爆开一个火花熄灭了下去,教室里重新变回了那种死一般的黑暗。“没事了吗?”
短暂的寂静之后,赵雷的声音从身后的黑暗中传了过来。“应该是吧,来,点个火,给我找个亮。”
“哦。我去!”
赵雷似乎是听了我的话想去摸打火机,可是还没等他摸到,一团绿油油的鬼火就在我们几个中间冒了出来,吓得赵雷连打火机都给扔了,赵默稍微好一点,只是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别怕,这是我弄出来的。”
酒色烟赌四鬼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用来整人那是相当好用的,之前凌波千夜那个东瀛娘们儿就被整的很惨,所以我平时都会把它们带在身上,以它们的修为,点个鬼火自然不在话下了。借着鬼火的照明,可以看到高三八班的教室已经恢复成了我们刚进来时的样子,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则是在墙角的杂物堆里。“那些鬼呢?怎么都不见了?”
赵默有些好奇的问道。“在重演了瞬间现场之后,那些鬼魂经历了非常大的痛苦折磨,已经没力气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走吧,高三八班的事情基本上摸清了,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袁丹的问题了。”
牵着赵默的手,从杂物堆里走了出来,借着鬼火的光亮,我看到旁边地上摆着几个画框,最前面的正是居里夫人。“喏,那个才是居里夫人,以后你可千万不要认错了。”
“有了这么一次经历,想认错也难吧。对了,你刚说那个袁丹并不是袁丹?”
赵默吐了吐舌头。“瞬间现场的袁丹,只是那些冤魂记忆中的她,是由他们的恐惧之中诞生的一个专门用来吓唬他们的东西。这个时候,真正的袁丹肯定不会来教室找他们这群鬼玩了。”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去找袁丹的红舞鞋吗?”
“这个……先等等,我还得弄清点事情。”
袁丹的事情,可谓是扑朔迷离。她的档案很可能是被人故意毁掉的,说明在当年,袁丹的死亡就有蹊跷,而现在,红舞鞋又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就得选一个正确的出来,不得不说,这真是有点难。索性,我让他们退开,踏罡步斗,念起天官背身诀,开始背这教室里冤死的鬼魂。他们都是经历过袁丹那个时代的人,就算对内情不了解,也该知道点皮毛才对。然而……背身的结果又一次让我失望了。鬼魂是背来了,可是这些鬼魂受到的刺激可能太大了,只知道在那里不停的哀嚎哭喊,根本就没法正常交流。看来想从它们嘴里问点什么,最起码要等一段时间,让它们冷静下来再说。而在背身之后,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窗外,却骇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漆黑的夜幕之中飘着一个红衣长发的身影,正在那里用一种怨毒的眼神定定的望着我们。这特娘的,是在催我们干活吗?还真是不讲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