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清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就这么英勇赴死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努力放松下来,收掉归荑剑,任由笪子晏抱住自己。 她直觉笪子晏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跟他磨叽这么久,还没把她脖子掐断,那就肯定还有原因,果不其然,她都还没来得及发动读心,笪子晏就先开口了。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徐冬清修长的脖颈,就像是在把玩着什么上好的瓷器一般,如果他的声音不那么含着杀意,任谁也会觉得这姿势很旖旎。 “师尊,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变化这么大吗?”
笪子晏手上稍微用了点力,徐冬清就被迫仰起了头,像只待宰的羔羊。 笪子晏贴着她的耳朵,语气很轻,声音却是冷的:“之前不是看我就恶心,看我就烦吗?怎么忽然又变得这么喜欢我?师尊,你能给我解个惑吗?”
笪子晏果然看出徐冬清的不对劲来了,只是他估计还没那么大的脑洞,暂时猜不出来壳子里面换芯了这么离谱的事情。 徐冬清刚想狡辩两句,掐着她脖子的手就忽然用力,她立刻被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脸也渐渐变得胀红。 “我劝你别那么急着开口。”
笪子晏掐着徐冬清的脖子,将她缓缓提起来,动作狠戾,表情却很平静:“因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徐冬清:“?”
徐冬清瞪大了眼睛,简直想骂娘。 你不信我说的话,那你问什么啊!?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笪子晏无视了徐冬清的眼神控诉,一记手刀重重劈在徐冬清的脖子上,徐冬清立刻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笪子晏单手接住倒下来的徐冬清,将人揽在怀里,表情依旧平淡,看不出情绪。 “你不是要她死吗?怎么落到你手上了,又不动手了?”
姚绍之冷眼旁观的这一些,见笪子晏只是打晕,没有动手,随口问了一句。 笪子晏抬眼看了他一眼,忽然扯出了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她身上有些事情,我想弄明白。”
“可是你不是说了不相信她吗?”
姚绍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折扇,慢条斯理的说:“她也不见得就会告诉你吧。”
“我没准备问她。”
姚绍之皱眉:“嗯?”
笪子晏似笑非笑:“古有禁术,名化魂阵,入阵者,当被炼化,所有过往记忆,无处遁形,我不需要问她,我只需要看。”
姚绍之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低声重复:“化魂阵?就是那个,专门偷窥别人记忆的邪阵?可是我记得,入阵的人会被炼化的渣都不剩吧,神魂俱灭,就连死都是最痛苦的死。”
笪子晏脸上依旧挂着笑:“是啊,这不是正合适吗?”
他说完这句话,将徐冬清抱的紧了紧,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语气温柔得就仿佛是情人之间的耳语:“毕竟师尊这么多年来如此厚待我,我总不能亏待了师尊吧。”
“可那是禁术!”
姚绍之的声音下意识的重了一点。 “那又怎么样呢?”
笪子晏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能达成目的不就好了,禁不禁术的,谁在乎。”
姚绍之看着这样的笪子晏,忽然就控制不住的心底发冷。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笪子晏,是个真疯子。 …… 笪子晏下的是狠手,等徐冬清醒来,已经是不知道多久后了。 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灵力全部被封住。 徐冬清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勉强动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后颈一阵阵的酸痛,笪子晏那小崽子下手是真黑啊。 她起身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只有桌子上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零星的火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把她塞到哪个屋子里来了。 徐冬清想了一下,觉得不管笪子晏为什么留下自己这条狗命,都要早点跑路了,因为笪子晏是个心狠手辣的。 他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用了,徐冬清一点也不想体验一下。 她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浑身灵力被封,手也被绑得紧紧的,脚倒是没被绑起来。 再看看四周,好像也没人把守的样子,徐冬清像只蜗牛一样慢慢的从床上蹭了起来,勉强下床,往外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火光就看到门被锁上了。 她甚至还能看到门缝里露出来的的大锁链子。 徐冬清盯着那个大链子看了几秒,愉快的放弃了从正门出去的想法,又开始往窗户那边蹭。 窗户是关的,不知道锁没锁,徐冬清手被绑着也没办法伸手去推,就在她犹豫着,想要用头去顶一顶的时候。 窗外忽然传出了一点奇怪的声音。 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在悄悄靠近,等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和试图推窗的嘎吱声也一起响起。 徐冬清反应很快,在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立刻往旁边一闪,整个人缩到了阴影里。 然后下一刻,窗户就被人推开了,一只手搭在了窗边,然后是头发,然后是两只眼睛。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往里面偷看。 徐冬清大气也不敢出,努力缩成一团,躲在视线盲区里面,减少存在感。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人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后,身形一闪,动作迅速的往里面一翻。 这人一身黑衣,显然是有备而来,发现如此顺利的就混了进来,他脸上刚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就和角落里的徐冬清四目相对上了。 看着对方熟悉的脸,双方皆是一愣。 “董绪杰?!”
徐冬清惊讶的开口:“怎么会是你?”
董绪杰比她还要惊悚:“诗曦?!你怎么在这?这不是笪子晏的房间吗?”
徐冬清:“???”
什么玩意儿? 徐冬清茫然的瞪大了眼睛,但她还没来得及和董绪杰交流一下,门外就忽然又有了动静。 笪子晏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就送到这吧,不必送了。”
“好。”
这是姚绍之的声音:“不知道千雨谷的人在谋划什么,我加强了守卫,有事你吱一声就行。”
笪子晏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很快,门外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董绪杰:“!”
徐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