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清想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想明白笪子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反而因为心事太多,失眠了。 她本来皮肤就白,有点黑眼圈什么的就看着特别明显,加上身体不好,脸色很憔悴,早上起来的时候,吓了来请安的谭庭一跳。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谭庭见徐冬清状态不好,忍不住又想掉眼泪,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的徐冬清头大,连忙安慰。 谭庭吸了吸鼻子,勉强把眼泪憋回去了,默默帮徐冬清收拾,然后忽然问:“师傅,这个孩子是笪师兄吗?”
徐冬清动作一僵,下意识的抚上了肚子,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 谭庭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垂下了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表情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您准备什么时候打掉孩子?”
徐冬清:“?”
徐冬清再次一呆。 “您难道不准备打掉孩子吗?”
谭庭的表情逐渐困惑:“笪师兄这么对你,你难道还要把他的孩子留着吗?”
徐冬清摇了摇头,她倒也不是想留着孩子,就是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想这些问题。 她还处在新手茫然期呢,有种脚踩不到地面的不真实感。 “他那么对不起你,怎么配拥有你的孩子?”
谭庭的表情逐渐阴冷:“师傅,早点把孩子打了吧,对您的身体好些。”
徐冬清:“?”
徐冬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皱眉看向谭庭,小孩的脸稚嫩非常,所以,这些话是他一个十四岁的小孩该说的话吗? “怎么了师傅。”
谭庭一点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反而关切的看着徐冬清:“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您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以给他生孩子?”
徐冬清:“话也不能这么说……”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消失了一段时间了诗曦就推开门匆匆进来了,看到徐冬清就急忙说:“师傅,师伯他们让你去正殿,说有重要的事情。”
徐冬清眉头皱的更深,她看了一眼谭庭,只能暂时放下,准备回头再教育,跟着诗曦走了。 正殿又一次人山人海,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 甚至比上次人还多。 徐冬清一出现这些人的目光就跟钉子一样看向了她,看的徐冬清不适应的缩了缩,她想起了上次这些人对她的恶意,还有地牢里面的阴冷。 就,有点害怕。 不过,吴坤和崔裕蒙也在这里,看到她来了,连忙上来迎她,不动声色的把她护在身后,带着她走到了大殿中心,还是上次的地方。 千雨谷的谷主老头一如既往的精明样,看到徐冬清来了,还朝着她点了点头,态度比上次好太多了。 徐冬清受宠若惊,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今天众人好像并没有情绪激动的大吼大叫,虽然对她还是有敌意,但明显比上次好多了啊。 这是发生什么了? 徐冬清的疑惑在看到大殿中央的姚绍之时更甚,但她没能疑惑太久,因为她一来,千雨谷的谷主就朝着姚绍之点了点头,说:“把你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姚绍之“嗯”了一声,平静的叙述:“我作证,小世界里并没有见过徐峰主。”
“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千雨谷谷主声音严肃的问:“之前徐峰主被误会的时候,我问过你吧,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姚绍之抬起眼,平静的丢出一枚重磅炸弹:“因为我被人威胁了。”
徐冬清:“?”
在场所有人:“?”
经过短暂的诡异寂静后,所有人一片哗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千雨谷的谷主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谁威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冬清总感觉他好像看了一眼自己,心头忍不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姚绍之低下头,很轻的说:“徐冬清徐峰主的亲传弟子,笪子晏。”
徐冬清:“???”
所有人:“???”
徐冬清一整个愣住,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到人群自动分开,依旧是一身白衣的笪子晏静静的站在那里,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好像被扣了莫大罪名的人不是他一样。 姚绍之开口了就没有顾虑了,指着笪子晏就是一顿输出:“诸位有所不知,小世界里的事情让我等进入小世界的人都心神不宁,但我确实未曾在小世界里见过徐峰主,当时我也想出来说话,但笪子晏威胁我。”
“他在事发的前一天晚上找到我,和我说,我要是敢作证,就让我与小世界里死去的那些人一个下场。”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前两天还在指认自己师傅的少年忽然变成凶手,现场一下子嘈杂起来。 徐冬清依旧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些烦人的嘴又一次张张合合,各种各样刺人的恶毒言论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只不过之前都是攻击她的,现在变成了攻击笪子晏。 有了姚绍之为她作证,她的嫌疑终于可以彻底洗清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感觉高兴到哪里去。 为什么啊,姚绍之和笪子晏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姚绍之现在又出来指认笪子晏了,这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吗? 还是说这两人只是单纯的闹掰了。 “你可有证据?”
千雨谷谷主又问:“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以你一人之言,并不能说明什么。”
姚绍之大大方方的点头,坦然无比的说:“笪子晏在小世界里就与我说过一些非常离经叛道的话,我当时就觉得不妥,于是便偷偷留了记忆石。”
他说着,也不废话,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石头,石头晶莹剔透的,一输入灵力,立刻就开始发光,投射出来的光芒形成了一片光幕,上面有画面在闪。 环境有些模糊看不大清,勉强看出是在一个木屋里。 投影里,笪子晏的脸格外清晰,以至于他眼底的冷漠与随意都一清二楚,他用他惯有的,藐视一切的语气说:“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杀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语气无所谓的就像是在说要碾死几只蚂蚁。 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