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徐冬清的情绪很不好,阿离则还有心情安慰她。 从阿离的口中,徐冬清终于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们都一起进入了这个魔修的大本营,修罗岛。 而修罗岛是个很大的范围,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国家了,这里面有很多城镇分布,而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魔修,或者堕仙,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 至于这里的领导者,或者说是老大,就是他们的魔主,一切秩序的维护者,发誓与正道不共戴天的谭庭。 徐冬清对谭庭的印象仅存于原著小说中的描写,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是后期唯一能给笪子晏造成麻烦的大反派。 可是这个世界和原著中却不太一样。 “我小的时候,谭庭师叔好像还抱过我。”
阿离歪着头回忆:“不过那个时候我太小了,印象不深,关于他,我也没什么了解的,我记事的时候,他已经叛逃了。”
彼时他们三人正在一处密林中休息,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徐冬清还有些稚嫩的脸被烤得红彤彤的,看上去有几分憨态的可爱。 “然后呢?还知道别的不?”
徐冬清追问。 对于这个世界跟原著中不一样的发展,徐冬清还是很好奇的。 阿离却只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这些,基本已经没有印象了。”
徐冬清顿时有些遗憾。 她都以为这个话题就会这么过去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怎么说话,也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笪子晏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情绪,但徐冬清却莫名听出了几分怅然若失。 “谭庭是个很自我的人。”
笪子晏看着燃烧的火焰,似乎是在思索:“他是徐冬清最小的弟子,也是最拥护徐冬清的人,当初是徐冬清在危机中救了他,见他孤苦伶仃,就心软收了徒。”
徐冬清着实没想到笪子晏居然会搭话。 虽然面前这个不是本体只是个分身,但他同样继承了笪子晏的性格与记忆,看着非常冷,不好相处,徐冬清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的,更别说上去问话了。 不过他主动开口了,徐冬清心底的敬畏就淡了几分,好奇的追问:“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笪子晏的表情却冷了下来,“后来,徐冬清死了,他就叛逃入魔了。”
这中间一听就有很多故事,但徐冬清是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笪子晏的心情不太好,也不敢追问了,转头去看阿离。 “那你是要找谭庭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阿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听说了谭庭找到了当年事件的关键证人,徐冬清的事情另有隐情,就冲动的跑下了山,凭借着一股子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气,来到了这里,但其实他是茫然的。 他连怎么去找谭庭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谭庭还记不记得他,又会不会因为那几乎莫须有的叔侄情而对他手下留情。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笪子晏冷冷开口:“笪离,你执着的事情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你总该长大了。”
他把阿离的冲动归结为他还没有长大,而阿离却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像是默认又像是沉默的反对。 这对奇怪的父子又开始散发那奇怪的气场了,徐冬清观察了一会儿,没观察出什么东西,反而先把自己观察困了。 这个奇怪的世界,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不会天黑更不会天亮,永远都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徐冬清又没有修为,还是个肉体凡胎,在这样的环境下总是会困。 她也懒得再观察这对奇怪的父子,随便找了个平坦的,靠近火堆的石头就卧了上去,火光暖洋洋的,烘的她犯困。 阿离虽然有修为,比徐冬清好很多,但他身体差,先天不足,也需要适当的休息保持精力,于是见徐冬清睡了,他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找了个靠近徐冬清的位置跟着睡了。 也不知道是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还是怎么,阿离非常喜欢这个完全不像十岁的十岁小女孩,总是会下意识的亲近她,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并不讨厌。 而在这种荒郊野里也敢睡得这么随随便便,还是仗着有笪子晏在。 阿离知道笪子晏会保护他,有笪子晏在,他可以随随便便入睡,甚至不需要任何警惕。 他嘴上说着和笪子晏不熟,但其实一直在下意识的依赖他。 而这份依赖,笪子晏显然也习惯了。 看着没一会儿就睡过去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笪子晏的表情有一瞬间是无奈的。 阿离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后来又一直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情绪中,也没怎么管过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离已经长大了。 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一直这样不尴不尬的,一点都不亲近。 阿离从小就很独立,有自己的主意,笪子晏也不爱管他,不过阿离也还算是听他的话,两个人就这么相处着,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这次阿离迟来的叛逆期来的气势汹汹,他才惊觉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 为了安全着想,他本该强势的带走笪离的,可当笪离睁着那双与记忆深处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眸子,倔强的看着自己时,笪子晏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动手。 他很轻的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一般走到熟睡中的笪离身边,给他盖了一件衣服。 “徐冬清,你儿子一点都不像你。”
他看着阿离连睡梦中嘴角都要绷着的倔强睡颜,喃喃自语。 火势渐渐小了,怕孩子着凉,笪子晏起身就想再找点柴火,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小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角。 笪子晏顺着动静回头,就看到阿离不知道从哪带来的那小姑娘正皱着眉,像是在做噩梦一样,手牢牢的抓着他衣服,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笪子晏下意识的俯身去听,就听到小姑娘稚嫩的声音梦咤:“你不要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