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文的母亲见到狼狈不堪的俩人,惊讶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亓官文一开始想如实告诉母亲,但被牧野拉住了,让自己母亲知道孩子在学校被欺负,做父母的都会焦虑,况且自己父母和亓官文的父母都并不是很赞成她们就读诺顿。所以牧野只是简单地说成了她没看见台阶摔下去了,把亓官文也拉倒了。亓官文的母亲先是责备走路不小心的俩人,随后就拿出医药箱给俩人包扎。闹了一天,牧野和亓官文晚上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书写作业了,包扎之后,亓官文陪着牧野待在房间里。时间才只有八点半,牧野却说自己困了,亓官文和牧野便一起挤在一张只有八十公分的小床上。另一边,梁司,向东,费珂和司机一起在医院里陪佘云可做检查,佘云可依旧没醒。梁司坐在外面等,双手抱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向东头上也流血了,做了简单的包扎就走到梁司身边。本来,牧野受伤,向东有一肚子的埋怨要对梁司发泄。原本只要今天早上梁司坚定地选择相信牧野,后面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但看梁司也精神恍惚,最后也就是拍了拍梁司的肩,说:“都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轻易作出决定。”
梁司一言不发,似乎也没有再听向东说什么,他终于彻底明白了当时牧野为什么叫他不能再给任何同学贴红纸条了。当时答应牧野只是因为当着咲学姐的面,以及牧野的资本压迫,而现在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学生的面目,红纸条只是霸凌者的借口,因为红纸条的存在,使得霸凌成为表面上的合理的行为。梁司一直在念叨着:“她们俩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好好包扎?”
他拿出手机,输入牧野的号码,又删掉,输入后又删掉,来来回回五次。就是没有勇气给牧野打电话。佘云可的检查结束了,医生也出来了,几人围上去询问情况,得知没有颅内出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今晚佘云可需要留院观察,明天能醒来就没事了。梁司觉得今天是自己拖累了大家,便自告奋勇地说要留下来陪夜,但向东说梁司现在情绪还很不稳定,就让费珂留下了,梁司还是先回家休息。向东担心梁司再迷迷糊糊出什么意外,晚上便住在梁司的别墅里了。牧野在亓官文家里,虽然八点半就躺下了,但一直到十点都没有睡着,她和亓官文背靠着背躺着。牧野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亓官文面前变得如此脆弱,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出声,但枕头却早已湿了一大片。牧野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她爬了起来,蹲在角落里,她想哭出声,但又怕吵醒亓官文,只能自己捂着嘴,艰难地克制自己。此时她明显感觉到那种本应该已经离她远去的抑郁和窒息感,又回来了。牧野知道现在自己要先吃药,但药在庄园里有,还有一盒在梁司的家里。牧野只能用意志力去克制。稍微平复下来一些之后,牧野背靠墙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而亓官文其实也没有睡着,但她知道牧野的性子高傲,她永远不希望任何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而今晚牧野的反应已经是她与牧野交往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亓官文也明白,牧野是喜欢梁司的。现在亓官文在内心挣扎,她也很想爬起来去抱抱牧野,安慰她。但她也不知道牧野是否能接受,所以就只能在床上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