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菡与李知恩再次目瞪口呆, 钟教习可是云烟阁长老辈的五大高手之一,这样的人物,居然也是说被定住就被定住了。 按照【定身咒】的条件要求,莫非这江陵的修为居然还要远在钟教习之上? 众人跟着江陵出了云烟谷,却到了外面,其余人还未反应过来。 直到很多宾客看到了这众多女子穿着红裙新娘装,才觉怪异。 按照礼仪,未拜堂之前,新娘不会出来的。 怎这会儿都跑出来了,而且慌慌张张地,居然都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男人又是谁? 瞧模样,似乎并非是云烟阁的人。 而且,新娘里,有两位女子与他举止亲昵,这却是将今日的主角钟晋置于何地?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场就笑着与友人议论起来。 云烟阁分散于众宾客间的侍女在发现这一幕后,也纷纷立即上报,将消息反馈给了高层。 只须臾,云烟阁就响起了一种古老而悠远的号角声。 云菡立即提醒了一声:“这是云烟阁的警戒号,他们发现我们了。”
江陵:“又如何?”
他照常带人离去。 可行不过三百步,拦路者果然就出现了。 两位老妪,带着数十个女弟子拦在前路。 其中之一者,还正是与江陵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祁仙姑。 这祁仙姑拦住去路后,看到新娘群中,领头人居然是江陵,她也大觉惊奇。 开口就问道:“小友,今日来到云烟阁,行如此之事,怕是不妥吧?”
江陵反问她:“那你们云烟阁逼良为娼,难道就妥了?”
祁仙姑:“小友可要嘴下积德,云烟阁也算名门大户,怎会做那逼良为娼之事?”
江陵讽刺一笑:“名门大户?这区区藏污纳垢之地,也敢称名门大户?这一众女子,可不是我要强行带着她们离开的,而是她们统统不愿给别人做鼎炉,才要离开。 她们以前或都是慕名而来,原以为可以在这里讨个机缘。谁知你们竟强行要她们当别人修炼炉鼎,如此强加之事,不是逼良为娼是甚么? 你们自诩名门,干得却是偷鸡摸狗卑鄙无耻之事,如今她们要离开,只是想恢复自由之身,今日,这许多人当面,你们莫非还要厚颜无耻进行阻拦?”
江陵声音洪亮,这话说出来,方圆左近百米之内,皆能听得真切。 祁仙姑听他如此口无遮拦,立即打断:“小友是何门何派?云烟阁今日宴请八方,请的都是故交友人。似乎并没邀请小友,小友不请自来,是要当恶客吗?”
江陵却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只问道:“这些女子,只是想重获自由,我只问你,让是不让?”
祁仙姑也不正面答他,也只问自己所问:“还请小友说明,是谁请你来的?若非相请,还请小友莫要搅扰今日宴会。”
对于江陵,祁仙姑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因为别人不知道便罢了,她当初可是亲眼见过江陵击杀了【清风岭】的中年文士周勃望。 那时,周勃望与她同在瑶池选拔年轻弟子,离开后都是追逐古寨遗迹寻到了一处金门。 就在那金门外边,江陵与之冲突,一剑就将那周勃望给杀死。 所以,今日能不冲突就尽量不冲突。 江陵盯着祁仙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些女子只是想重获自由,你让还是不让?”
祁仙姑见他语气不对,一方面与弟子暗中传音,让她去通知阁主与诸长老。 另一方面,也让人去通知她那堂兄祁道人。 祁道人造化通天,若他能出手,今日之乱或可以最小的代价收场。 为了稳住江陵,祁仙姑立刻说道:“小友身边两位姑娘,莫非是旧识?若是小友旧识,那让小友带走也是无碍,只是其他人,还望小友莫要多管闲事。”
若只少两个女子,倒也无碍,今日宴会大不了就随便找两个女弟子也就凑齐了。 关键是不要闹出不好的影响,现在能多快摆平此事就尽量多快摆平此事。 然而,也就在祁仙姑这句话说出口之际,人群里,忽有一飒爽英姿之人,龙行虎步,傲然而来。 “带走也无妨?谁说带走也无妨?今日乃是云烟阁盛宴之日,谁要在此搅乱?”
来者,年轻非常,左手负背,右手当胸,一袭白衣,不沾世尘。 看到此人到来,神色变化最大的,反而是祁仙姑。 她刚欲开口,那一袭白衣的年轻人就忽然问她:“我听说有人在此捣乱,要带走七十二位新人,你认得此人?”
祁仙姑辈分虽高,可今日的宴会据说正是要给这位年轻人晋升少阁主。 虽说宴会还没开,但身份上,早已定下。 因此,祁仙姑在这位年轻人面前,也不敢拿大,反而很尊敬地回答他:“有过一面之缘。”
年轻人听她这回答,然后隔空指着江陵:“看在祁仙姑的面子上,自废一臂,我让你离去。”
江陵眉头一挑:“你要我自废一臂?”
年轻人冷着脸:“你是耳聋听不见怎的?要我说第二次?”
江陵呵然一笑, 他与这年轻人已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就在昨日,已然见过第一面。 但从这年轻人的反应来看,似乎昨日的见面并未被他放在心上,他也完全不记得江陵这么一个人。 此时此刻,闻声而至的宾客已围了不少,都在瞧这热闹。 不少人议论纷纷,都在说这云烟阁的少阁主钟晋果然有霸者之风。 也说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敢来云烟阁做这种事,也确是勇气可嘉。 就在气氛紧张之刻,人群里一个大腹便便的道人大笑而至。 “急急忙忙将我叫来,倒是所为何事啊?”
在他身边,跟着一侍女,那侍女也正是之前招待过江陵的那一位。 侍女此刻凑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说了事情大概。 祁道人听了,抚摸着肚子,笑道:“原来如此,这位小友乃是某请来的,云烟阁少阁主今日便给祁某一个面子,这般大喜之日,不宜计较,就此罢了,如何?”
钟晋倒也确给祁道人面子,与祁道人微微作礼后,就与江陵说道:“祁仙老既然发话了,这面子当然得给。也算你幸运,给你十息时间,速速滚出云烟阁。十息之后若还尚在,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他这话刚出口,不等江陵反应,忽然人群里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有一人穿的正是清风岭的服饰,指着江陵就喝问道:“兀那小子,清风岭周勃望可是死于你手?”
当初中年文士周勃望被杀,一度被清风岭追查过凶手身份。 当时有新晋弟子袁楼亲眼目睹,亦有云烟阁的祁仙姑及众女子也见过。 事后,清风岭这边也摹画过江陵的样貌图像。 先前苦于天下之大,难寻其踪。不想今日在这宴会上,竟是冤家路窄,给碰上了。 这一笔帐,拖了许久,今日说不得也要清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