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练成【真空劲】,又待怎说?” 江陵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被对方这般言语讥讽嘲弄,最直接的做法,就是让对方来碰一碰,打一场,谁死谁残各安天命。 但江陵现在的身份,是渔村来的小子,如果直接就挑战金超劲,并且还战胜了他,那这身份,大概率也就装不下去了。 因此,他也只能退一步。 “练成?”
金超劲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可以给你半年时间,你若能练成,则我认你是个金家人,倘若你无法练成,你又待怎说?”
江陵:“我便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如何?”
金超劲知道父亲养着此人,只不过是给自己当个药罐罢了。 如今药罐既然养在家里了,自然不能再将之丢出去。 便道:“回去倒也不必,再把你赶回渔村,岂不显得我们金家小气?这样吧,倘若你无法练成,那你以后每见我一次,就跪我一次,跪着的时候要将你的脸贴在地上,不要让我看到。如何?”
“有何不可?”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时间,倒也不必半年,这真空劲,我看起来倒没有那么难。就三个月吧。”
时间太长,江陵不愿拖。时间太短,又惹人生疑。 将时间定在三个月,算是比较合适的。 “呵!”
金超劲没再答话,在丫鬟如月的服侍下,就离开了演武场。 江陵一个人在演武场待到了天黑,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时,那丫鬟如月也姗姗来迟,给他送晚餐。 在这金府当中,虽然连下人都不怎么看得起他,但是这一日三餐,倒是从来不缺。也不曾苛待。 大概也是金府想养好他这具身体,以备不时之需。 而他今日与金超劲的约定,也在当晚就传到了金鹤重的耳朵里。 其时,金鹤重与夫人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赏月。 丫鬟如月进来亲自汇报白天的情况。 夫人听了她的描述之后,说道:“这乡野小子到底还是乡野小子,自大不说,还狂妄,说到底还是忒不知规矩了点。演武场那种地方,又岂是他能去的?如月,明日你提醒他,让他不要再去了。”
“是。”
如月应答着。 金鹤重却是问了声:“他真是这么说的?三个月?”
如月:“是。”
金鹤重:“三个月就三个月吧,既然说了如此狂妄的话,那也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试。”
夫人心里那是连半点机会都不想给的,此刻问道:“老爷,倘若那小子不能做到呢?”
金鹤重漫不经心道:“若是不能做到,那就怎么夸的海口怎么去偿。既然答应了见到劲儿一次就跪一次,那就必须说到做到。”
夫人听了这话,这才欢喜起来。 老爷能说出这话,这代表,那野种仍旧是野种,没有被他当成是儿子。 若是当成是儿子,又岂会让自己的一个儿子朝另一个儿子下跪且用脸贴地的? 金鹤重随后又道:“你回去且与他说,这三个月里,需要什么,都可以提。他此次献骨髓有功,金家上下,不会苛待于他。”
“是。”
如月应答。 如月正是从这里领命之后,才回到了江陵的住所,给他送去了晚餐。 在江陵用晚餐的时候,她也就将老爷的吩咐给说了出来,问江陵有什么需要的。 江陵吃着晚餐,就问她:“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丫鬟如月:“这话自然是老爷的客气话,该提什么样的条件,你应该心里有数。”
江陵听着这完全不像一个下人该说的话,颇有不喜。 哪怕再敷衍,一个当丫鬟的,就该有当丫鬟的样子,哪有这样跟主子说话的? 江陵:“那就是放屁了。”
丫鬟如月一惊:“你说什么?”
江陵吃着晚餐,漫不经心道:“说任何条件都可以提,结果你又说只是客气话,既然如此,那不是放屁又是什么?”
丫鬟如月有点生气:“你可知道,这话倘若被老爷知道,会将如何?”
江陵:“你尽管将这话原话给他,要杀要刮,且让他来就是。”
丫鬟如月当然也不会将这话传达给老爷听。 这话本身就是不敬,若是再由她去打报告,老爷一怒,必定也迁怒于她。 她只得按下心中不快,再问江陵:“你且说说你想要的,我可向夫人询问一下,若是不行,再告知与你。”
江陵听她这么讲,就道:“正如你所说,要求高了给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要求低一点,让他们给我换个丫鬟吧。”
丫鬟如月立刻皱眉:“什么?”
江陵:“要我说第二遍?”
如月满脸厌恶:“你确定?”
我没嫌弃你,你倒反而嫌弃起我来了?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小渔村过来的小野种,老爷留你在这里生活,你还真就当自己是少爷了? 江陵忽然一个碟子甩在她的脸上:“丫鬟就该有丫鬟的样子,注意好你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丫鬟,你是来伺候我的。平时口语不敬也就罢了,今日在演武场,你却跑去伺候金超劲,你可有注意到你自己的本份?”
如月大怒,她可是夫人的人。 金超劲是金七府里唯一的少爷,她不伺候少爷,又伺候谁? 难道伺候你这个野种? 被碟子扇了脸,如月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动手反击。 她虽然是个丫鬟,可是她的修为境界却是不低,乃是有着【二阴交汇】的道行。 也修出了一身不弱的罡气。 可就在她有反击的意图的时候,房里在啃鸡腿的婴宁,一跃而来,锋利的牙齿瞬间在她手掌上撕开了一条口子。 狐狸形态的婴宁,动作非常灵敏。 咬了人之后,她龇牙咧嘴,做出战斗状态,怒视如月。 如月举起手刀,心中更是气炸,这野种欺她也就罢了,连这畜生居然都敢咬她,她举掌一劈就欲杀掉这狐狸。 但江陵又怎会让她出手,一手推开,将整个桌子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 金七府里的餐具都很金贵,这一下子烂了这么多,如月的杀心立刻就收敛了,注意力全回到那餐具之上。 怒问江陵:“你这是做什么?”
江陵指着门口:“明天起,你不要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