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洛怀阳的身份,以那个灵医阁少主的身份,杀人。或许是手染太多鲜血,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两日后。叶安安出现的时候,正是整年最后的严寒时节,可哪怕是最后,这股寒意却从不让人失望。冷风肆无忌惮的刮着,就像是刀刃划过皮肤,几片零散的雪花飘飘洒洒,有时候还未到地面就已经消散。叶安安被关在铁制的笼子里,身上缠着超过她体重的铁链,那铁链用来栓一个老虎都是大材小用,如今却被用来栓叶安安。叶安安身子娇小,半月的时日让她更加清瘦。洛怀阳不知道叶安安这一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他看到了笼子里的她,他看到了叶安安那瘦的颧骨突出,苍白的没血色的脸。他看到了叶安安那深陷进去,似乎是久久未眠的眼眶,他看到了叶安安那瘦的几乎风一吹就散架的身体。她瘦了至少有十斤,洛怀阳不自觉的想着,坐在宴请席上的他,却还是不得不挂上笑意庆祝皇后,尽管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叶安安想要抬手遮挡一下射入自己眼睛的阳光,可是手腕上套着的铁链让她连抬起来胳膊都是觉得费力。试探几次之后,她放弃了。太久未见光亮,这刺眼的光线让她面部的每一根神经都是隐隐作痛。痛?哦,叶安安都快忘记,什么样的痛才算痛了。她瘫坐在铁笼里面,就像是一摊腐烂的泥。墨萧寒死了……叶安安一夜之间,就好像是对所有的事情失去了追求和兴趣,她对生活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
“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皇侄大行皇帝,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皇后坐的高台之上,一个太监用尖细到刺耳的嗓音喊着。他每一个字符几乎都是用尽力气,生怕喊的小声惹得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悦。他念完继位诏书,刹那间,从殿内到殿外,几千余人齐齐下跪,高呼万岁。叶安安被这声音惹的皱了皱眉头,她干脆是闭上眼睛。有时候,她多希望这一切一直以来都是一场梦,只要自己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平身。”
皇后开口,从现在起她就是这北国最为尊贵的人。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这些俯身下跪的人,并非人人都对自己甘心臣服。这也就是为何,今日叶安安会出现在这里。她要告诉所有人,是她皇后抓了叶安安,她才是那个顺应天命之人!得圣女者得天下,她才是那个有资格坐上皇位,拥有鬼族圣女的力量之人!“来人,取圣女之血。”
皇后坐的高高的,她一开口,声音不用很大,自是有大把的人回应。话音落下,看管铁笼的几个士兵模样的男子,此时手中端着一个碗靠近叶安安。他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匕首。叶安安冷笑一声,没有任何的恐惧,也并未退缩半分。那男人继续走近笼子,最后在叶安安旁边停了下来。他一把抓住叶安安那纤细到了极致的胳膊,掀开覆盖在她手臂上的衣物。她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洛怀阳差一点直接是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看到了叶安安手臂上,那上百条的伤口,而有的伤口,甚至于似乎被重复割破,自愈,再割破……这半月,叶安安到底经历了什么!?洛怀阳不得而知,他也不敢想,可是从叶安安那苍白的面色,胳膊上的上百条伤疤,还有那男人此时正在对叶安安做的事情。洛怀阳也是猜的出来几分。匕首划过叶安安的肌肤,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胳膊流进去碗里,而叶安安仿佛是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很快的,鲜血流满了那碗,叶安安的胳膊被扔回笼子里,那男人端着那碗血,一步步的走到那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