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阵锣鼓的声音,还有村长牛奇的呼喊声,牛头村的村民们一个个渐渐的从家中走出来,来到了村口的位置。在刘自在等人维护秩序下,一个个村民按照顺序排好队列。其中有着明显生病迹象的村民被分到了一处,由两位大夫开始诊治。许容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位大夫对这些生病的村民诊治,而后互相讨论。时不时冒出几句专业术语,听得许容是一头雾水。不过等到十几个有明显症状的村民诊治完之后,许容也是弄清楚了大致情况。这些村民确实是感染了同一种病,但是这种病有些奇特,会引起发热、咳嗽、甚至身上还会有小疹子。不过具体病因方面有些难以确定,有些像是肺部引起的,又有些像是风邪引起的。两位大夫讨论了一会儿,最终觉得这病有些像是风寒,但有传染性,若是不及时处理,会导致人死亡。许容闻言,不由得问道:“谢大夫,这算是瘟疫吗?”
“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疵废,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皮肤生红疹,确实是属于瘟疫的一种,目前只能先开药试试,能不能治疗。”
谢大夫顿了顿,然后真心诚意的说道:“大人需要早做准备。”
听到这话,即便是早有准备的许容,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得到了谢大夫的确认之后,这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传染源,就算是现在无事的人,不代表着之后还没事。要知道很多瘟疫都是有着潜伏期的。而不少村民也是听到了谢大夫的话,虽然他们听不懂一些话,但也知道,村里面那些人是得了瘟疫,而他们肯定很快会被传染。许容很快有了决断,他叫来牛奇,然后吩咐道:“将已经生病之人聚集到一起,稍后大夫会给他们开药,然后给他们治病,至于其他人,各自待在家中,若是有什么事情,及时上报。”
“在确定所有人没事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牛头村。”
这话一出,所有村民都炸锅了。“不让我们离开村子,那我们吃什么?”
“就是,不干活哪里能够生存下去?”
“这可是瘟疫啊,我们现在又没有得瘟疫,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我不想得瘟疫,我们快离开这里!”
……看着已经逐渐乱起来的场面,许容面色一沉,随后一声怒吼:“放肆!”
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直让在场的人感到震耳欲聋,脑袋都是嗡嗡作响。本来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村民以充满畏惧的目光看着许容。许容沉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本捕头会一直待在这里,若是有人不想要遵守我定下的规矩,那就休怪我刀下无情。”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柄柄利剑一般,刺入每一个村民心里,让他们根本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头不语。“瘟疫一日不好,所有人便一日不准离开,至于生计问题,我会禀报县令大人,请他调拨一些粮食,再加上你们自己的存粮,足够你们吃的。”
听到不会饿肚子,再加上许容的威慑,人群一时间没有了反抗的心思。许容给刘自在使了一个眼色。刘自在立刻说道:“牛村长,现在你就给安排一下,将生病的和没有生病的分开来,各自隔离居住。”
“还有,记得将人都给我看住了,若是哪一家少人了,那相应的,这一大家都要接受惩罚,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别到时候说自己委屈。”
“是,大人。”
村长牛奇点头哈腰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大声喊道:“都听见了吗?”
“听到了。”
村民们稀稀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村民之中忽然出现了些许骚乱。许容眉头微皱,循着村民们的目光,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几个穿着土黄色道袍的道士走了过来,却被捕快和衙役拦住了。许容朝陈小二招招手:“将他们叫过来,问问他们是什么来路。”
“是,头。”
陈小二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到了五个道士的面前。“你们是哪里来的道士?来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道士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面容白皙,看上去就像是富贵家庭出来的人一样。“贫道等人是应邀来给牛头村的村民治病的。”
陈小二对此倒也没什么意外。很多乡野村民生病了要不是自己扛过去,要不就找些赤脚大夫,或者道士、和尚之类的随便糊弄。反正只要价钱便宜,他们便怀有一丝希望。其实本质上就是穷,看不起大夫,抓不起药。陈小二正想将这些人打发走,忽然间许容正朝他招手。他顿时会意:“你们都跟我来,捕头大人要见你们。”
这五个道士面面相觑,为首的中年道士问道:“我们只是来帮村民看病的,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哪里来的废话,叫你们过来就过来。”
陈小二忽然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群道士,“你们不会是心虚了吧?难道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怎么会呢。”
中年道士勉强的笑了笑,“只是我们乃是平民,见到捕头难免有些紧张。”
在他们磨蹭的工夫,许容便已经走了过来。“你们是哪里的道士,度牒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许容伸出手,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们,似乎随时都会出手一般。为首的中年道士笑了笑:“捕头大人稍等,我这就拿给你看。”
说着中年道士便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来,并且在许容等人看不到的角度,朝着另外四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大人,我今天好像没带,应该是落在道观里面了,要不大人派人跟我们回一趟道观?”
许容的右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搭在了刀柄上,而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五个人都没有带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