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孙幼娘要和严良平一起去闵县时,裴云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反而是秦祈儿嘀咕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她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谁,像是在说裴云,可又更像是在说孙幼娘。扈四四则是一声叹息,说道:“我去送送那小妮子。”
真说起来,平日这两人是最亲近的,去送送↑应该的。在村口处,孙幼娘正好在和孙耀祖说话告别。“爷爷,我就是去和龚少爷说一些话,完了就会回来,又不是真的要嫁人,你等我回来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的,可孙耀祖却红了眼眶。孙幼娘肯去见龚自宏,就说明是下了决定了。孙耀祖的心里是矛盾的,也不知道孙幼娘这个决定是好是坏。他只是能知道,在孙幼娘身上有了变化。光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她今天的头发梳成了大人的模样。扈四四远远的看到了她,一时却也不知该上前去和她说些什么。孙幼娘也看到了扈四四。她并没有要叙旧的意思,只是在上马车前,和扈四四挥了挥手,表示道别。但扈四四则另外看出了东西,她虽没有说话,可从她的口型上,能读出她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照顾好公子。”
随着严良平的队伍,孙幼娘将会去往闵县和龚自宏见面。这就是她的选择。至于她这样选择的真正原因,却没有人知道。是的,是没有人知道。严良平离开了。范师爷和官差则依旧留在南山村里。在严良平离开后,范师爷再三考虑后,带着官差去见了孙耀祖,说了一大篇话。随后,孙耀祖则来见了裴云。“公子,他们说想和我合作,只要我供出龚自宏和瓦匪暗中是有勾搭的,不仅煤矿的事能算了,还会给我大好处,甚至以后南山村的田地税都可以得到减少。”
是的,这就是范师爷带着官差去和孙耀祖说的事情。之前还是旁敲侧击的提醒,表示事情是可以谈的。如今则是摆在明面上说。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尝试来硬的没成功,就改用软的。其实,这样的策略是早就制定好的。本来,南山村就不是主要目标,主要的目标是龚自宏和瓦匪。威逼不成了,就改成利诱。听到这话,裴云一点意外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回了句,“告诉他们,这个价格太低了。”
孙耀祖带着这句话离开了,接着又把这句话完整的带给了范师爷和官差。裴云说过,只要筹码合适,是可以考虑合作的。因此,孙耀祖带过去的这句话,就是想要试探出他们的底线,很快,他们的底线出来了,竟是原封不动,这就是最高的价格,不会再加价。要是这样还不接受,那南山村就准备好后悔。得知这个回答,裴云自嘲一句,“看来我是高估了南山村的形象,也高估了他们的目光,竟就不加价了。”
“唉,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做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没想到他们竟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不是我不想不给收买,是他们开的价格太低了。”
对于这样的话,秦祈儿就在一旁听着。听完后,秦祈儿竟拆起了裴云的台:“公子你就抱怨把,奴家敢肯定,对方就算再舍得,也不可能开出一个让公子满意的价格。”
裴云有点尴尬了,“你怎么能这样说。”
随后却笑了起来:“好像你也没有说错。”
最后,谈判是以失败告终。而在谈判失败后,范师爷和官差做了一件事情,他们要回闵县了。发现软硬都行不通后,他们准备动用最后手段。那就是给南山村直接定罪。反正自己这些人来过了南山村,有一个能对外的说法就可以。回去后,就让大老爷状告县令大人,自己这些人则表示确有此事,到时就可以定下罪名了。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南山村又会有什么反应。这些都不是自己需要在意的。在闵县这一亩三分地,在大老爷和县令大人的联手下,黑的都可以说成是白的。哪里需要去管什么真实情况,南山村的反应更没有人会在乎。只要定了罪,南山村还怕能翻起浪。到时一定要让南山村哭。让南山村明白什么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在范师爷和官差打算要回闵县的时候。裴云正在小心翼翼的做着一件事情。事关一个女人的脸,自然要小心翼翼的。裴云用着特意调配的颜料在扈四四脸上写着什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扈四四脸上多了一道微妙微翘的伤疤,而这条伤疤则是奴隶两个字。这样一幕是不是很熟悉。是的,没有错,这和楚蛮奴的脸十分相似。当然,这不是什么真的伤疤。只要用水仔仔细细的洗一遍,就可以把伤疤洗掉。这就类似于一次性纹身。平白在扈四四脸上制造出一条伤疤,还是仿造楚蛮奴的,这是要干什么?事情就是,裴云找不来瓦匪,就只能自己找人假扮瓦匪。想要假扮瓦匪,就需要让对方一眼瞧出自己就是瓦匪。因此,就要树立一个标志性人物。而瓦匪里最标志性人物就是楚蛮奴,以及她的那脸上的伤疤。裴云可以保证,别人在第一眼看到扈四四的时候,就会认为她就是楚蛮奴。裴云:“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需要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不能让他们回闵县,能活抓就活抓,要是不行,就把他们杀了。”
“有的人死了,消失不见了,有助于整件事情的发展。”
要是有外人听到裴云讲的这番话,一定是大受惊吓。这是打算对范师爷和官差下手,更还有可能是下杀手。要知道,范师爷代表的是刘府,官差代表的是官府。在闵县范围内,他们就是天。真要对他们动手,这是要变天了。而且要动手的还是一群假扮成瓦匪的村民。一直以来,村民都是受尽欺压的,是最胆小的。可如今,情况却是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