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边厢婉如在聚贤楼苦等,已约莫有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暗,仍不见师哥的踪影,于是在店中留下口信,并描述了长庚的模样,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说如果见此人返回,便告知其我已返回老君庙中。待到老君庙,看见尹道长,询问了是否看见长庚,并述说了来龙去脉。尹道长道:“年轻人,侠义心肠,总是好的,历练一些事,也未必是坏事,你不必挂怀,稍安勿躁,待到时候,你师哥自会来寻你。”
于是续道:“令尊郭如海、令堂是叶晓婉吧,是也不是?”
婉如倍感惊奇,心道:“你为何知道家母的尊姓大名?”
婉如道:“常听家父提起您,家父时长说到年轻时候师兄弟学艺时的事情,只是未曾相见,没想到机缘巧合却在此相逢。”
尹道长续道:“初见你之时,便觉你的一颦一笑与当年的晓婉有几分相似。,当真是造化弄人,后来几番印证,确认无疑。想必令尊授予你们如意剑法了吧,不知练的如何?”
婉如道:“家父、家母自小便教授我们四书五经,要诚信为善、自强不息,时常告诫我们做人要先立身,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至于武艺便是不做强求,全凭各人之领悟。”
尹道长心道:“想必大师兄是汲取了师傅之教训,务必先教会做人,而后再学武艺,以防反受其害。尹道长心想,江湖险恶,师兄教授做人之道未必是错,但是你不犯人,却不能不防人之犯于你,于是尹道长让婉如演示一下所学剑法,以从旁指导。”
婉如依言而行,左手握剑鞘,右手握住剑柄,顺势拔剑而出。紧接着左手捏一个剑诀,右手挺剑刺出,一招“晚霞映日”,正是“如意剑法”的第一招式。婉如剑招即是挥洒自如,飘飘然如腾云驾雾一般,剑法灵动,剑招熟练,转眼间已舞完三十个招式。喘息着道:“晚生献丑了,请道长指导。”
婉如舞剑之时,尹道长自是在旁观看,心下暗自佩服,大师兄果然是兢兢业业,教出来的剑法招式精准,婉如使将出来也是信手拈来,想必自是勤学苦练之结果,可谓严师出高徒。尹道长道:“婉如,你所使剑法剑招熟练,招式亦灵动有余,但是劲道不足,想必与你是女子有关,而且与个人之内力修为相关。待我教于你一些修习内力的法门,你勤加练习,定能使你功力大增。”
婉如本不对舞枪弄棒感兴趣,但是听尹道长如此说,只好欣然答应道:“承蒙师叔指导,晚辈不胜感激之至。”
于是尹道长将修习内力之法门,一一告知于婉如。眼看已到掌灯时分,可是还没有长庚的消息,婉如不禁担心起来,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自是情同兄妹,长庚年长,对婉如即是处处照顾,又事事容让。尹道长看出了婉如的心思,道:“我们暂且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进城寻找长庚的下落。”
婉如道:“那就一切听道长安排了。”
于是二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歇息。婉如自是无法入睡,每当有风吹草动,皆盼望是师哥回来了,可谓是草木皆兵,如不是因为此事分离,自己也尚不清楚,原来对师哥竟然如此挂怀,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闭上眼睛皆是过去与师哥朝夕相处的场景,可见师哥之一颦一笑皆已印在脑海之中,只因自小父母严加管教,极少与外界接触,以及自己冷若冰霜之性格,心中对师哥的爱慕之情所以从未予以表达,长庚也是一直视婉如亲妹子一般,毫无男女之情的想法。直到过了子时,婉如才觉得困倦之极,而不知觉的睡去。待醒来,已不觉东方之既白,仿佛一夜未睡之感。二人吃过早饭,便进城打听长庚的下落。进了平遥古城,两个首先去聚贤楼,向店小二打听是否有长庚模样的男子回来,结果自然是没有音讯,于是两人接连打听了沿街的十几个店铺,都说没有看过长庚模样的男子经过。转眼之间已近晌午,两人计议着,因她与师哥是准备南下,于是欲一路向南寻找。两人打算先就近找一家面馆吃碗面,然后再去买两匹马,好去寻找长庚之下落。婉如与尹道长到了面馆,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婉如面对着门的方向与尹道长对向而坐,尹道长向店小二要了两碗面,两人正兀自吃着。只见走进来一位老者,皮肤黝黑,仿佛是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一般,个子不高,颏下一缕山羊胡子,但甚是健壮,那人一瞥之间便见到了尹道长,于是道:“一个老道与一位少女一同吃饭,真是稀罕啊!”
尹道长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害死师傅的奸人徐如平是也,怒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当年因触犯门规,被师傅逐出门墙,而心生怨恨,从而设计害死师傅,我尹某无时无刻不想将你碎尸万段,今日你送上门来,便休想活命,今天有你没我!”
徐如平道:“师傅自是偏心,将看家本领如意剑法教给郭师哥,且你是师傅的爱子,对你更是疼爱有加,最不待见的便是我了,师傅将我逐出门墙,惹得我被江湖中人耻笑,心中的滋味却有谁知道?”
尹如一道:“还不是因为你触犯门规第三条之奸淫好色,以及第五条勾结异党,才被师傅逐出门墙。”
徐如平道:“难道你便不好色吗,你与师哥皆爱慕晓婉师妹,当我不知吗?这位少女宛然是当年晓婉的模样,难道不是你与晓婉师妹所生的孽畜吗?”
尹如一道:“你休要胡说,这位女子是郭师哥与晓婉师妹的爱女,我一位出家之人,怎么可能娶妻生子。只因师傅不同意你与那妖人好,你便欺师灭祖,害死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