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被撩拨的起了一身火。像一片在大海里漂泊的叶子，浮浮沉沉。她的腰被男人掐住了，睁开眼时，天花板上的电灯泡都在疯狂摇晃着。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嗡嗡嗡”的震动声。备注上写的是【林凯乘】的名字。顾京律眯了眯眼睛，身下动作微怔。他长臂一捞，将那部手机拿在了手中，然后在祝愿错愕的眼神下，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也点了免提键。“喂？”
电话里很快就响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和讨好，“愿愿，还没睡吗？”
祝愿狠狠瞪了一眼伏在她胸前的男人，也不敢贸然开口，很小声地应了一声，快速问道：“你有事…嗯…”突如其来的撞击。再次抬眼，男人唇边勾着一抹坏笑。这嘤咛声委实刺耳，过于让人容易浮想联翩。林凯乘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声音干涩，还是下意识的想找借口：“愿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祝愿清了清嗓子回答道。隔了一会儿，林凯乘才重新说话：“晚上你怎么饭吃到一半就跑了？我和祝叔叔说你是因为朋友有事，提前离开了，不用担心。”
“还有关于我脖子上的那个红色斑……”顾京律有些烦躁地听着这堆无聊的拘儒之论，狭长的眼眸半阖了一下，唇角也低低的垂了下来。又一挺身。弄得两个人都很不舒服。祝愿差点儿又叫出声，不管不顾地就拉过了男人的手臂，然后张嘴在上面的皮肤上很用力地咬了一口。男人的皮肤很硬，咯牙。“嘶。”
顾京律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上面两排整齐的牙印子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余光又瞥向那通还没挂断的电话，里面的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一番空话。他敛了敛眼睫，一小片光影投匿在脸上。冷淡的嗓音，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两分挑衅，捏着祝愿的下巴问道：“你属小狗的啊？”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明显怔住了。没想到…没想到…祝愿身旁真的是有其他男人。恹恹地切断了通话，顾京律将黑屏了的手机丢到了一旁，他两只手臂抱起了祝愿。破碎泥泞中，听到小姑娘断断续续地回答道：“你不就是喜欢小狗吗？”
得，这是报复他那天吃饭时的回答呢。顾京律笑了一声。等他结束动作时，祝愿已经睡得很熟了。些许是真的累到了，脸颊侧趴在枕头上，嘴巴鼓鼓的，白皙的皮肤上，细看有小绒毛，跟婴儿似的。只是睡姿还是一如既往得霸道，恨不得一个人独占了整张床才觉得满意。出租房里没蜂蜜。怕她半夜醒来之后要喝水，顾京律还是下了床，身上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肩膀宽厚，脊背笔直，八尺长的身高魁梧劲瘦。隐隐约约鼓块的腹肌之下，引人遐想联翩。烧水壶在厨房，等待的过程中，顾京律半靠在了桌子上，视线正好可以将木床上熟睡的小姑娘尽收眼底。他看了很久，眼底翻涌着不明情愫。直到“呜──”的烧水声音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拿过黑色的保温杯，将开水倒了进去，也没急着拧上盖子，先放凉一会儿。手机屏幕闪烁了两下。助理也还没睡，发来了一份文件。并附文道：【顾总，商场女职员的人际关系图已查清。】顾京律掀了掀眼皮子，单手点进去查看着。文件里有很多图片，女人和林凯乘十指紧扣的照片是某家五星级酒店的高清监控截图，顺着这张照片上的男人，助理往下查到了那没钻戒的来源。是由林凯乘手底下的人购买的。俩人的关系，答案不言而喻。他摁下了锁屏键，太阳穴突然“突突突”的疼着。所以祝愿那天的动作，真的是情有可原。打人纵然千百般不对，但他一声不响的情况下审判了她“死刑”，好像也只是道貌岸然的正义罢了。缓慢走到床边，老式台灯昏暗的亮着。祝愿睫毛很长，偶尔会颤抖几下，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美艳，也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是真的老实，收起所有小聪明。嘴巴粉润润的。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口水，顾京律抬手，将她的几缕碎发全部都搂到了耳后，下巴浅浅搁在床上，目光冗长而深邃。又盯着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叹息了一声，话语里藏满了止不尽的遗憾：“祝愿，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退一步，不舍。进一步，荒唐。扯了一下台灯的开关，顾京律一上床，旁边的人就自动黏了过来，一只手抱住他的腰，脑袋也放了上去。他将手臂伸到了她的脖子下，然后环抱回来，轻轻把玩着一缕发丝。黑夜里，无眠纷扰。……出租房的窗帘很薄，清晨太阳一升起到半空中时，阳光就全部踊跃了进来。祝愿睡觉是不喜欢有任何光线的。在如此刺眼的阳光下，她翻了个身，实在是睡不着了，就气呼呼地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印子也没消。厨房有动静声，她下床去看。发现顾京律正在煮小米粥。男人转过身，看到她光秃秃的脚时，两截眉毛皱在了一起，动怒道：“去把鞋穿好了。”
他将锅放到桌子上，拿了两个空碗，又说道：“衣服已经让人送来了，待会儿吃完早饭，跟我一起出门。”
瞥了眼凳子上的纸袋子，是自己常穿的牌子，祝愿乖乖“噢”了一声，穿好拖鞋先走到卫生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再走回厨房。顾京律已经帮她盛好了粥，几盘搭粥的小菜也全部都摆在她的面前。好像莫名变得很温柔。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碗底，祝愿正当纳闷的时候，就听见他低声说道：“商场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会开除那个女员工的。”
手里的动作全部愣住，祝愿一动不动。抬起头，对上了男人情绪难辨的视线。她突然释怀了很多东西。喝了一小口还很烫的粥后，轻声说道：“不用了，当小三和她的工作没关系，不至于到开除的一步。”
就好像其实这件事情和顾京律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该逼他表态，也不该生他一开始无动于衷的气。隔了半晌，站在桌前的男人喉结上下滚了滚，艰涩沙哑地开口说道：“那和林家退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