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佣人连忙又去厨房里拿了一副出来。“不用了。”
祝愿笑着摆来摆手。几个人都十分不解地看着她。不拿碗和筷子,一会儿要怎么吃饭?她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一个佣人拎着两个很大的保温食盒走了进来,说道:“这是外卖。”
“是我点的!”
祝愿主动接过,然后一层层移开,全部都放到了顾京律面前。盒子里有配套的一次性碗筷。而这些圆形盒子里的才则是一些很清淡的水煮青菜、蚝油秋葵、排骨炖萝卜等等。连丝浮油都很难看见。她将最后的肉末山药粥盖子打开,推到男人面前后才又开口说道:“好啦,你的晚餐就吃这些吧。”
面对还在发愣的季氏父子,则是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老板不是受伤了吗,吃不了这么多重口的,所以我才给他单独点了别的东西吃。”
那俩人当然是不会误会的,很快就点点头接受了一切,然后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眼前摆的“小灶”,顾京律的心情还是挺微妙的。敢情她刚刚在车上一直低头弄手机,就是为了给他点晚餐啊。挺感动,但也不必贴心到这个地步。祝愿觉得她完成了身为这个男人生活秘书的首要重任。她也放心地吃起了晚餐。期间,坐在她对面的季诵尧一直都在热情地为她夹着菜,每样菜都夹,还反反复复地夹好几遍。到最后,她碗里的是一粒糙米饭都看不见,全部都被各式各样的菜给叠满了。“愿愿,你千万别客气啊,一定要多吃一点。”
季市长也不停叮嘱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拍了拍自己的儿子说道:“你也别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吃,赶紧给愿愿剥点大虾肉出来。”
季诵尧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他们的记忆里,只要是团聚坐在一起吃饭,剥虾这活儿就一直都是祝父亲自动手做的,他的意图表达的也很明确,并且是毫不掩饰地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会让我们愿愿吃虾时,自己亲自剥壳的。”
以前有他负责,以后这活儿就是女婿负责。这也养成了祝愿在吃东西上的一些娇滴滴习惯。没人给她剥虾,她还就真的一只不吃,碰也不碰了。从出国念大学开始,虾就吃得特别特别少。回国之后又没有和父母同住,过去一年,顾京律可很少会惯她这些臭毛病,她不吃就直接撤走盘子。想到这儿,她颇为幽怨地瞪了一眼旁边正在慢条斯理喝着粥的男人。心里理所当然的把这项剥虾归为是他的任务。现在听到季市长的话,祝愿下意识地排斥了一下,连忙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碗,回答道:“不用不用,不用给我剥,我现在对虾过敏了。”
后半句胡扯的话,一招制胜地制止了季诵尧接下来的动作。顾京律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他的一盘菜里有虾仁,轻轻用筷子推了推,推到了祝愿那边。抬眼时,直视着季诵尧皱眉看过来的目光。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而祝愿忘性也大,上一秒还说对虾过敏,下一秒就很自然的去夹了那一次性食盒中的虾仁吃。只是没有人会跟她细细计较这些罢了。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季市长突然挠了挠下巴,好奇地问道:“对了,你那桩婚事取消的原因,我听说了,林家可都真不是些好东西。”
就知道会被问道这一茬,祝愿苦巴巴地扯了扯嘴巴。凭什么林凯乘出轨,不和她商量就说婚内要包养其他女人这事儿,反倒是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了?别人逢她就问,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事情都过去了,不提才是最大的尊重吧。季市长真正想说的话还摆在后头,“我也听你父亲说了,暂时不会再让你去相亲结婚……所以愿愿,考虑考虑你诵尧哥哥怎么样啊?你小时候不还说要来我家当新媳妇吗。”
另一位当事人毫无反对意见。看了眼季诵尧,祝愿挺尴尬地回答道:“小时候不懂事,都是瞎说着玩玩的。”
这顿饭她真是吃的有些咽不下。童年黑历史竟然还被拿出来反复鞭挞着。“所以长大了再考虑也不迟啊!”
季市长语重心长,“反正你年龄还小,诵尧的婚事我也不急,你们可以慢慢处、慢慢谈恋爱。”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季诵尧也附和道:“是啊愿愿,考虑考虑哥哥怎么样?哥哥可以用性命跟你保证,这辈子一定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的。”
祝愿已经明里暗里拒绝挺好多次了。毕竟还是认识的,她也不好意思说些混账话,把场面弄的太难看。可这对父子俩做起事情来还真是有一种文明的“霸王硬上弓”,齐齐上阵,仿佛她不给一个满意的说法,这话题就不准备停下来了一样。忒不厚道!不管怎样,祝愿也说不出什么“会考虑一下”的违心话。万一别人就是故意认真呢,她该怎么办?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走投无路,祝愿放在桌底下的手悄悄移到了顾京律腿上,然后很用力地捏了一把。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喝着粥!她要是真的嫁到g市,话说的难听一些,以后偷情都得挤时间,在来回的飞机上偷才行。顾京律敛起眸,优雅从容地放下了手中的调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