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可能性的话,那他只能表示,他还真的是挺佩服的。好好的公主不去享受她的奢靡生活,竟然能吃苦进厂。这恐怕在十个富家子弟里,都找不出三四个来。由于厂子里的那位杭主任是见过她和简姿仪的。所以祝愿也不在乎多亮出一些不会影响到事情全局性的底牌出来,她点了点头。紧接着这男人粗鲁地喝了一口茶,发出着很不文雅的吸水声,他撇嘴说道:“祝小姐,你贵为天之骄子,何必去俯瞰泥土上爬着的那群蝼蚁呢?”
说了这么这么多句话里,还属这句话是最为真诚的。要他说,这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一句话还嫌不够,还要再加上一句自己无知的见解:“同情这些弱者根本就没有用的。”
甚至不如趋炎附势。因为哪怕他不采取什么极端强制性的手段去锁门锁窗户,只要稍微再奖赏两个歪瓜裂枣的,愿意留下来加班的员工还是比比皆是。除非大火烧到他们的脚底下了,才会跑离车间。等火一灭掉,那还不是照例又回来上班吗。骨子里的奴性,下下下辈子也改不掉。祝愿敛了敛眸,蓦地想起了很久以前,她看过的一本书,进而开口缓缓说道:“如果有希望的话,希望一定在无产阶级身上。”
“我从小对这个社会的理解就没有改变过,每个人都一样,不分高低贵贱也不分三六九等,只有我们都拥有了相同的社会共同责任感和悲悯之心时。”
“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加好。”
这个信念足以支撑她无数次勇敢地站起来,去打破现有的不正确规则与畸形框架。但很显然,这个男人并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继而干巴巴地“呵呵”两声笑。祝愿不打算再继续进行这种无用的对话了,她将两条腿都放到了地面上,带着几丝不可抗拒的威严问道:“我已经知道盛祥诺不是最后资金分账的汇总地了。”
“我要你告诉我,你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
倪德厚一脸无奈地回答:“我不知道。”
然后脸上就被祝愿给泼了一杯滚烫的茶水。几根茶叶还滑到了鼻孔下面,差点儿将呼吸都堵塞住了。他对这种一言不合就上手的大小姐是真的有些崩溃,抹了把脸之后,嗓音更大声了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好好一个厂子,说被人恶意压价收购就被人恶意压价收购了。”
“老子他妈的也是个受害者好吗!”
真的要怀疑这次的牢狱之灾也是有人提前算计好了的。可他一个小厂,这几年从国外转型包装回来之后,都只在L市有活动轨迹。是分到这京城哪位太子爷打算动的蛋糕了。真是倒霉到喝口凉水都塞牙缝了!最感到无语的应该还是祝愿。赶了几十公里路就过来听这人说一句“不知道”。她真的是和这种社会渣子打交道打得心累了。毕竟这个倪德厚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撒谎。不过他也算是提供了一条有效思路。——查背后收购者。这就要简单很多了,如果立案了,网上有公示信息不说,查查收购价格,然后再一个一个和企业明示的支出账单做比较。就是用排除法也排得出来。账单不明示也没有关系。她还有个很厉害的男朋友在呢!而且还有禹屿,和他那位虽然素未谋面,却很争气的黑客朋友。再度拎包站起身时,祝愿的心情已经开心明朗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与天空的黯淡下来的颜色恰恰相反,这一天做了太多的热身运动,其实真正的序幕才刚被拉开而已。毫不知情的祝愿在结束探监之后,又直接打车回了雍景湾。希望不久之前,她对顾京律说的那句“会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的话,不会食言。所以要赶在那个男人回家之前,先一步抵达2601才行!——这次付的双倍车费,是为了让出租车司机加速换档踩油门。…@官养呢:那本书是乔治·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夹带私货,这是我的人生书单之一哈哈哈!然后关于商业知识,经不起推敲,请多包涵,希望大家可以少一点点戾气,看文愉快。当然还是很欢迎有指教的批评的(大眼围脖:官养呢)给大家鞠躬拜早早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