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变惊得不轻,石拱桥下溪水边,蹲坐一溜整齐的士兵,应该是蟾蜍,个头比猫儿小上一点,瞪着眼正瞧着他和丫儿。想去捂住李丫儿的眼,一声惊呼,两人同时飞似的逃窜到廊下,脚不听使唤,心悸的坐在廊檐下喘着粗气。“哥哥,那些妖怪会不会吃我们?”
丫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东西看上去太瘆人。“不会的,它们敢上来哥哥一脚踩死一个。”
难怪扬州城的人谈起这宅子色变,太古怪。顺着长长的廊下,李变脚步沉沉,心里没底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倒不惧怕,就怕丫儿被吓疯,心里暗骂这是狐狸精住的地方。终于近了大殿,殿前十来米的地方和小溪相通的水池将整个大殿包围,长廊一部分形成了桥,好似浮在上面,真是巧夺天工。池中一群白鹅吸引了李丫儿的目光,水中放养白鹅很正常,倒不惹人注意,她一个孩子被这些漂亮的羽毛吸引很自然。走到水池上面李变改变了看法,那些漂亮的可不是普通的农家白鹅,农家白鹅嘴都是圆又扁而眼前看到的是如小匕首般的锋利,个头也大许多。廊边的花,溪水下蟾蜍,池中的大白鹅,这些都是天外之物?不解。池中忽然有红尾巴的鱼攻击白鹅,扑腾腾间上演一场搏杀,终是这些漂亮的鹅占尽上风,一嘴一个,红尾鱼被匕首般的嘴切成了两块,然后那些鹅吞下肚子。这情景让李变想起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不知道的人掉进池里不是被红尾鱼刮去血肉就是被看起来温柔的大白鹅匕首般的嘴戳成血窟窿。水池围着大殿,他娘的真够毒的。终于站在大殿廊下,回首望去,从甬道过溪水石拱桥廊下在到此地也有三四百米,除了他看到的还有没有其它古怪的东西?李变不敢再想,后悔自己贸然带着李丫儿来到此地。心中忐忑不安地推开大殿的门,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殿里很大,却不显得华丽,高座之上是空的,下首三人,少女有几分艳美,蓝衣裙尽显华丽却很柔顺,目她的目光有几分柔和看着李变,身后一个少女站立。一旁少年十五六岁,一双看起来明亮的眼睛,光亮射在他身上李变感觉有利刃在割他的肉。那不是应有待客的善意目光,而是要将对方活生生吞掉。一柔一阴狠,让李变心里敲起鼓。坐在对面李变感到不适,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位公子贵姓?马也交到府上,既然是小姐看上的,自然不会少你的银钱。”
她红红的嘴唇说话如沐浴春风,李变爱听,于是忽略她微笑下隐藏的异样。蓝衣美艳女人努了努嘴,“交给公子”身后的少女手中托着盘,茶水放在他面前,期待中少女解下如荷包般的小口袋,放下。十定总共一百两银子闪亮亮,李变心中狂跳,荷包的香味让他不舍,这也是前世才有的坏毛病,美好的东西总要探个究竟。少女退回厌恶的眼神被他忽略,荷包比银子还要有吸引力。却不知犯下致命的错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宅子就为买马的一百两银子,会麻烦到让他一个外人来到这看起来防范很机密的地方,本就不合常理。这些神秘的东西吸引住他,正合他爱探索的好奇心。美艳看起来很温柔,还防范什么?“公子还没有回答我贵姓?”
“木子李,三变的变。好像坊主不是你吧?”
李变从她的座位看出端疑。“管理一切俗务,小姐事忙待会你一定会见到,保你一生难忘。”
“让我非常失望,就他那样何来忧心之说,为个废物亲自跑一趟不说,还绕这么大一圈,不值当。”
“有时表面并看不到真实面目,还是小心的为好."哈哈哈.后音拉的很长,以至于有种飘乎乎。李变感觉自己裸露飞啊飞啊!一双眼睛却在瞧着他,他害羞的想要遮挡总是挡不住.李变进了仙画坊,便有人飞奔回报都巡检使天铭,“大人,少年进了画府。”
“哦!继续守住,等他出府再来回报。”
“大人,不知当讲不?”
“讲!磨磨唧唧。”
“大人可知,仙画坊的厉害?我看那少年进府多半回不来,只怕河面有多一具鱼食。”
“此话怎讲,不得隐瞒?”
“大人,你久不在扬州,不知画府的规矩,拜访,走前门无忧,凡是翻墙,偏门进入画府,也就别想再出来,少年怕是得罪人家,被引入后面小门,还有命吗?”
“原来如此,无妨,明日拿我巡检使令提人,量她们莫敢不从。”
“我的大人,刺史李大人,恐怕不受邀请未必能进入画府,大人忘记皇后姓什么?”
“哦!明白,你拿令牌去见李刺史,不,扬州留守周宗大人,言明少年是朝廷的人,我这就回金陵,少年一定要保住。”
天铭知道这样一个少年,对唐国周边战事有如此见解,哪里会是凡人必是天纵之才,后悔不应该和少年较劲错过机会。“哥哥,哥哥!”
黑夜,天黑了吗?摸摸身边不是床,却是一手冰凉的水,大惊!“丫儿?”
“哥哥,哥哥!”
李变摸到她的小脸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要怕,有哥哥在。”
漆黑之中,他明白身在大牢里,而且是水牢里,为什么对方要如此设计害他?因为那匹马?荒唐,肯定是和马车上人相关的事情自己受到连累?不可能,最多是杀手想杀死他灭口,一定和染坊有勾搭?染坊和杀手是一伙的,哪他也不会现在还活着深陷大牢,必有其他图谋?他除了在宿城悄无声息地得到好处,身体蜕变,再无何物?哪个动西是她们要找的?她们如何盯上自己?会是程千牛要害他?不可能。可是他显露身手程千牛和黑衣人知道,染坊可能知道他有功夫,费了这么大的劲,以买马诳他来仙画坊,神不知鬼不觉将他囚在地牢。前前后后联系在一起,似乎也说得通。扬州城他还没好好欣赏一番,现在岂不被困死在牢里。“他逼个奶奶,乌龟王八黑驴蛋蛋,什么狗屁做买卖的染坊,简直就是谋财害命,使得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将小爷困在水牢里,有种你妈比和老子干一架。”
牢里回音荡荡,他开始恐惧。就这样被囚,没有人告诉李变为什么?被从正面看着敌人杀死他还难受,屈辱和愤怒不断冲刷他的心。不知道离着牢房的另头,一双眸子放着幽幽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