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的大船停靠在河心的地方,有两艘大船并排,气势恢宏,只看着排场就知道不简单。李变来的时候大船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一个个一脸兴奋,像这样的盛会,难得遇上,能收到邀请都飞一般人物。朝中官员李变大多不认识,这也免了他遇到后相互寒暄一番之苦,一群穷酸的翰林是一波,六部的郎中,员外郎来了几位,都是诗词歌赋拿得出手之辈。李变没有发现韩熙载,让他很意外。果然李变经过这些人身边,就听到一位员外郎说道,“各位同仁,听说韩大人也被邀请为何不见现身?”
“王大人还不知道吧!皇上近来一直有去九华山祭祀的想法,已经召韩大人进宫商议此事,隆恩正盛,哪里像我们这些人闲来无事,只好参加红裳姑娘的诗文会。”
“徐大人如此年轻何必在意,以徐大人的才华不出几年便能超越韩大人。”
“不错,焉知韩大人羡慕我们能赴诗文盛会?”
“唉!我们这些人前来,只是给红裳姑娘情面,这填词诗文还是年青一辈的事,我们给把把关,评定一番已经算不错。”
“确实如此,上次诗文会韩大人夺了花魁,那时,他还是中书舍人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
“不知这次谁有机会?”
“各位,不要提韩大人,就说说现在风头正盛的李大将军,不知今天能来,我倒想一睹其风采。”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李变瞩目瞧去,不认识,不知道是那部得堂倌,他对着些官员一个不熟,哪些想巴结他的人品级太低根本就不在邀请之列,一个没遇到。李变觉得这些人无聊,转身要去寻找宋公子,哪些年青世家公子。“大将军留步!”
李变愣住,转身想看个究竟。不认识?他不认识有人认识,“宋大人也到了,不知道太傅最近身体如何?”
宋公子他爹?宋太傅他儿子?李变一下子明白,看来今天宋大人是专程来找他的,诗文盛会确实不会引起人注意。宋大人和这些官员一番交谈,客气过后来到李变身边,“听韩大人说大将军词文不错,今日也有雅兴,我倒想和大将军切磋一二,不知可否?”
李变急忙拱手,“宋大人过奖,韩大人那是提携我当不得真。”
其他六部官员,其中一个中书门下的秘书郎,一脸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威大将军?不光是他一人惊奇,所有朝中听说过没见过李变的六部官员都很惊讶,原以为李变神威大将军一定是长得高大威猛,没想到是一个偏偏少年。任谁也想不通,这样一个人如何领兵打仗?“见过大将军!”
李变只好回礼,总算应付过去,出了一身白毛汗,这种官员之间的礼节他实在不习惯,酸腐得很,好在被宋大人拉到一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宋大人悄悄问道:“李公子和小儿所言乃是酒醉直言,可当不得真。”
“怎么?宋大人怕我出去乱说不成?事不管我,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大将军想要死囚也不能胡乱捏造是非,吓得小二几天不敢出府不说,太傅也很震怒。”
“既然认为在下是酒后疯言,宋府何必在意?全当没听到,今日何必冒险来找我。”
“大将军想让我们宋家怎么做,才能化解?”
李变一笑,“看来还是太傅看事情看的长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留下后路是明智的选则。”
“大将军我们就别玩虚的,有什么明说,将军想让我们宋家弄死囚,这不难,我想大将军一定不止这些?”
“痛快,我就不绕圈子,其实也别的,就是希望太傅在朝中支持我,然后我有机会去湖南平乱,立下大功,到那时候不但皇帝欢喜,太傅也能无忧?”
“如今齐王已经去湖南平乱,此事为时一晚,太傅也无能为力。”
“湖南平乱,太傅以为齐王能全胜而回?那也太小看湖南的蔡州兵,一个刘言齐王也未必能拿下,个何况越吴南汉虎视眈眈,岂有坐视不理?”
“陛下让燕王领兵去了洪州就是为了防范越吴,齐王还拿不下一个散乱的湖南?”
“莫说一个齐王就是在下率领全随州的天威军前去,也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剿灭湖南之乱,西南填地能闭着眼让齐王剿灭湖南?”
“大将军的意思,齐王会无功而返?”
“岂止无功而返那么简单,恐怕齐王身陷难以拔身,到那个时候朝廷还是要选人发兵救援。”
宋大人想想点头,“大将军,宋家可以暗地里帮你达成所愿,但是我们明面上并无牵连,甚至要打压将军,不为别的,必定大将军随州天威军不除皇帝心不安,将军要想在朝中结党势力,恐怕行不通,所以能去湖南平乱也只能看天意。”
“很好,只要太傅有句话我就放心,天威军在一天便能保太傅以及宋家往后无恙。”
宋大人点头,算是两家达成共识。“心愿达成,就不打扰大将军风花雪夜的事情,想要摘红裳这朵花就看公子的本事。”
宋大人说完微笑告辞。李变心情不错,几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到两件好事,先是得一位美人现在有和宋家达成共识,一切照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快看,红裳姑娘要亲自献艺。”
李变看去在大船的另一头,一个花隔子屏风后面,摆上一台瑶琴,一身红纱衣裙的少女盘坐,被面纱罩住看不清真容,但是一身红色衣裙已经让不少人直眼唾沫,眼珠瞪的溜圆,生怕眨一下眼比别人少看。别人目力不够李变却不同,别看离着如此远,他透过花槅子看的很清晰,在一身很薄的红纱衣裙包裹下,妙曼的身姿展露无余,起伏有致,雪白的脖项上挂着晶莹宝石,浑然天成。玉指流转,如飞云流水,仙鹤起舞,耳边传来如天外魔音。在船上的无不伸长脖子静听,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许久,琴声停止。一个婉转的声音说道:“今天,各位大人和各位公子能来捧我家小姐的场,我家小姐深感荣幸,这首琴曲献给大家,现在各位可以大显才华,词文不限,若是被选中我家小姐亲自吟唱,大家可要努力啊!”
“红裳!红裳!我爱你。”
李变直接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