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
霍格沃茨特快在列台上等待着拥挤的学生们到齐，雨雾和着蒸汽模糊来往的行人。
父母和孩子们道别，人群嘈杂而喧闹。
卡尔坐在昏暗的隔间里，抖落着手里的报纸。封面是醒目的“黑魔标记”在夜空吞吐的模样。
那天夜里卡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斯内普先生的家里。
那些消息断断续续地从报纸里透露出来，在此期间，德拉科未有一封信寄来给他。
他不得不在蜘蛛尾巷度过了剩下的时间，眼睛也已经能清晰看见一切了。
“叩叩”
隔间的移门被敲响，卡尔很意外这个时候会有别人来找他。
至于潘西他们，对于这个专属隔间是从来不会有敲门这个习惯的。
移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个穿银绿色袍子的学生。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那个三年级的孩子。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吗？”阿斯托利亚似乎有些窘迫，她捏着裙角显得有些不安。
“当然没有。”卡尔笑了笑，放下报纸。“有什么事吗？”
阿斯托利亚发现他的眼睛好了，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
“哦，真是太好了，你的眼睛恢复了，真是感谢梅林。”
“谢谢。”卡尔对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没有恶感，乖巧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总会得到更多的宽容。
于是卡尔邀请她进来聊聊，而对方也很乐意。他们坐在座位上，谈论起了新学期的事。
“我注意到你在看报纸……也好奇那件事吗？关于魁地奇世界杯……”
阿斯托利亚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看着桌面上的报纸，缓声读出标题。
“尸骨再现！魁地奇世界杯骚乱！”
她撩了撩头发，垂下的视线流露出几分刻意的瑟缩。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卡尔没说话，只是兀自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把对面盯的有些不安，他才开口解释起来。
“用不着害怕，只是恶作剧罢了……毕竟巫师们都没有受到伤害。”
阿斯托利亚抿唇笑了笑，有些僵硬。
一门之隔的过道外传来交谈的声音，有些嘈杂。能听见布雷斯独有的嬉笑声，还有潘西略带嘲讽的阴阳怪气。
很快，就有人推开了门。
卡尔抬眼望去，撞进一片水银湖泊般的瞳孔里。
他有些瘦了，也长高了。浅金色头发垂到耳尖，散落在眉眼的那几缕带着漫不经心的英俊。
“看什么？”德拉科薄唇轻启，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接着看向隔间的另一个人，眉毛微微蹙起。
“……你在这做什么？”
这话问的有点冒犯了。
显而易见的是，小格林格拉斯的脸就像喝醉了一样完全红透了。
她窘迫极了，含糊解释着自己走错了，看见卡尔之后只是来聊聊。
而德拉科意味不明地撑着门框就这样看着她。
潘西笑了一声，推开德拉科坐到了卡尔身边。
“听着，如果你非要在门口纠结这事，我建议你去过道，德拉科。人家只是过来聊聊天而已……”
就在这个尴尬无比的时刻，走廊传来呼唤阿斯托利亚的声音。
而阿斯托利亚就像找到一个机会一样，匆匆告别。她慌张的样子连布雷斯都有些意外，坐下来的时候还在问德拉科刚刚干了什么。
他们没说话，隐隐约约地听着走廊里达芙妮询问着她的妹妹刚刚去哪了。
而阿斯托利亚声音活泼地解释他刚刚遇见了马尔福先生，和他们聊了一会。她语气轻快的像蝴蝶飞过花地，可爱又纯真。
要不是刚刚场面一度尴尬的让人脚趾紧攥，卡尔或许也会觉得他们刚刚的交谈真的十分愉快。
布雷斯转了转眼珠，才发现隔间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哦……德拉科刚刚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可架不住别有用心的人心虚不是吗……”
潘西捏着一颗巧克力解释的满不在乎，最后干脆丢进嘴里的样子看起来意有所指。
“对了。”
潘西扭过头对着卡尔甜甜一笑，“恭喜你重获光明，亲爱的。”
卡尔僵着脸表示感谢。
德拉科抬眼看着卡尔，仔细打量了一会。
“完全没事了？”
卡尔点点头，有些事他还需要找德拉科讨论，但现在要解决他最关心的。
于是心烦意乱地扯过那份报纸点了点那个夸张的标题沉声问。
“这个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卡尔。”
潘西突兀打断他，这让卡尔不解地回头看她。她撅着嘴，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然后摇摇头。
而当他看向德拉科的时候，德拉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不是现在。
好吧。
卡尔明白了。他松开报纸，叹了一口气。兴致缺缺地开口问道。
“好吧，那我们来聊聊为什么你们这么晚才来……”
“哦，这个嘛……”
布雷斯显得极不想开口，可那按捺不住的嘴角和满眼兴奋的样子背叛了他。
“这个你得问问德拉科。”
潘西冷笑一声，不想搭理他们。
于是卡尔的视线又落到了德拉科身上。被卡尔这么看了一眼，德拉科不高兴地蹙眉，怪罪地看了对方一眼。
“别这么看我……”
然后布雷斯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边说边兴奋地和卡尔添油加醋地描述当时的具体情况。
“……当德拉科用魔咒炸开韦斯莱的行李的时候，你真该看看他们的表情，那个笨蛋快哭了。”
除了无聊卡尔不做任何评价。
而在布雷斯描述道罗恩·韦斯莱的礼服就像他祖母的蕾丝睡衣裙的时候，卡尔突然关注到了一点。
“我们会有舞会吗？”
“当然，你不会没有准备吧……”潘西的声音有些尖利，卡尔也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没看见……”卡尔刚准备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连每年寄来的物品清单也没有写。
接着他突然意识到，准备这些必需品的时候，他还在马尔福庄园。
而斯内普先生提醒过他，他只是忘了。
“该死……”卡尔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可以现在就下订单。”潘西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羽毛笔，然后随手抽出一张订单。
“好了，你喜欢什么风格，卡尔。”
潘西拿羽毛点着下巴，微微思索着订单上的礼服哪一件更适合卡尔。
“他的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德拉科低头翻阅着那份卡尔带来的报纸。
“习惯这个讨厌鬼丢三落四的毛病，你就能完美避开一切麻烦。”
潘西愣了一下，表示对他们这种肉麻的打情骂俏真是敬谢不敏了。
在卡尔欲言又止的反驳声里，霍格沃茨特快栽着他们在雨雾里疾驰，目的地为霍格沃茨。
滴滴答答潮湿的雨雾笼罩在黑湖上，他们需要坐着小船穿过湖面进入学校。
海格提着灯坐在船头，船尾的学生们明显能感觉到这条船吃水线似乎和别的船不太一样。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地坐稳了一些。
有不少学生看见在提灯映照下，黑乎乎的湖里有巨大潜游生物从船底划过。
他们小声惊呼着，讨论那些是什么玩意。
下船的时候，德拉科下意识去扶卡尔的手。只是抓住卡尔之后，才突兀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
而卡尔很干脆地反抓住他的手从船上跳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哦，需要我说一句谢谢？”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却没打算松开他。他们沉默地在拥挤的人群中随波逐流。
卡尔冰凉的手指被熨烫的发热，他垂眸时视线落到手上，嘴角微微抿起。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没人在意他们隐藏在袖袍底下紧紧交握的手指。
台阶上湿漉漉的，他们沿着台阶往餐厅里走。突然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并且迅速往外退出一片空地。
人群中央是湿淋淋的红头发罗恩·韦斯莱，他举着手崩溃地感受着冰凉的水从脖子灌到鞋子里的感觉。
“皮皮鬼！”
麦格教授斥责着飘在天花板上的幽灵，而皮皮鬼此刻手里还攥着几个灌满水的气球，跃跃欲试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住手！皮皮鬼，不然我要去通知邓布利多了！”麦格教授提着她的裙边，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滑倒。
皮皮鬼似乎并不害怕她，它又扔了一个水球砸中了一个赫奇帕奇，这才在大家反抗声中冲进了墙壁。
那个可怜的赫奇帕奇女孩和罗恩就像两个可怜虫。不同的是女孩身边凑上去两个男孩子，罗恩只有赫敏拿着魔杖对他大呼小叫地施咒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