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预言课。
卡尔回到宿舍的时候难得地想起了特劳妮教授。虽然卡尔并不喜欢她，她还在卡尔引以为傲的预言学上否定他的天赋。
但这并不妨碍明天的课成为他今晚夜游的顾虑。
他害怕夜游吗？
当然不。
他只是害怕和德拉科一起夜游而已。
斯内普教授在他们回去的时候通知卡尔，火焰杯开始的时候，也是他补考的时候。
高兴的是，斯内普教授和他说话了。但卡尔又有些难过，因为自从上次斯内普教授责骂了他之后，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了。
这可能是卡尔敏感内心造成的假象，但斯内普教授是真的没有像以前一样关注他了。
卡尔也不知道这是好的开端还是一时的缓和，他还是乖巧地表示他知道了。
紧接着今晚就答应了德拉科出去夜游。
霍格莫德，那里有什么值得自己去的？
卡尔并不能理解德拉科的想法，尤其是暑假之后的这段时间。
他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导地位，选择去做级长。
恕卡尔直言。
级长在斯莱特林的存在有些许尴尬。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听他的，要知道大家都有各自的领导者，没谁会在乎这个名义上的管理。
卡尔唯一庆幸的就是盲目追随德拉科的人还挺多，就算他疯了一样做了级长也没多少人打算把他当成笑话来看。
好吧，除了少部分人。
卡尔对着书桌发呆，椅子上放着斗篷。而这个时候外面在下雨，电闪雷鸣。
黑湖湖底并不能听清楚雷声，可是闪电却还是能刺破湖水的遮掩照亮卡尔的卧室。
这种天气应该早早上床睡个懒觉，而不是等待所有人都睡着之后，连目的都不清楚地跑出去。
【温德兰特先生，您在烦恼什么？】布兰奇从绿毯子里爬出来，懒懒地划动着尾巴。
它总是神出鬼没的，卡尔有时候都不清楚它去了哪里。
【我待会要出去一趟】卡尔趴在桌子上，用食指挠了挠布兰奇的头顶。
布兰奇喜欢卡尔手指的温度，它吐了吐舌尖，软软地缠绕到他的手腕上。
【你是不是重了不少。】
当布兰奇从毯子里完全出来的时候，卡尔这才发现他已经有自己胳膊这么长了。
布兰奇顿了一下，很正经地表示这是正常现象，它还在发育。
【我可以去吗？】布兰奇显得有些兴奋。
【你太大了，】卡尔想委婉地拒绝它，毕竟他也不知道德拉科会带他去哪。
如果是什么蛇羹店，布兰奇恐怕不会开心。
【而且巫师们都害怕你。】
布兰奇似乎在思考什么，它的尾巴尖从毯子里勾出一件小东西。
卡尔认出了那是斯内普教授曾经向他们展示过的隐形药水。
【你从哪弄来的？】卡尔觉得很不可思议，这药水异常昂贵。
它的珍贵之处不仅仅在于熬制它需要大量的稀有药材，更在于它具有极高的实际用途。
最重要的是使用它甚至会违反魔法部的安全法令。
它目前最为人熟知的，是它并不需要像隐形咒语一样要求施咒者的长期魔力支援。而且不会被一些检测咒语，或者类似古灵阁的显性药水发现。
这意味着，一旦斯内普教授发现了是布兰奇偷走了它，一定会拔了它的蛇皮泡酒。
【我偷来的。】布兰奇觉得这是一件自豪的事，要知道它能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
那么它想要什么都可以靠自己偷到。
【温德兰特先生，我希望您能给我个机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卡尔摇了摇手里的隐形药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算作同意。
毕竟它说的可怜巴巴的。而且，只要它藏好，就会很安全。
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卡尔拿起厚重的斗篷打开了房门。
德拉科和潘西布雷斯他们在休息室，其余的人已经去休息了。
除了诺特那几个。
卡尔下意识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诺特率先看见了他，但他没有打招呼，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过来。”
德拉科坐在沙发上，帮迷路的橡木桶找到他该呆的位置。潘西趴在沙发背上，也笑眯眯地对他招手。
而卡尔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走过去。
“马尔福先生，请问今晚你们打算出去逛逛吗？”诺特用着最尊敬的说辞表露出他的不怀好意。
诺特很聪明，也很记仇。
他看着卡尔手里厚重的袍子，露出一个微笑。就像是他自以为的，抓住了老鼠尾巴。
休息室安静极了。
安静到好像没人在意诺特说话，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尴尬。诺特的脸色从运筹帷幄的自信到气急败坏。
坐在另一半沙发的布雷斯欣赏这诡异的一幕。
德拉科在诺特堪称咬牙切齿的注视里专注地看着一本魔法学传记，这让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声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德拉科不怎么高兴地看了布雷斯一眼，这才合上书本。
“是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西奥多。”
诺特的脸色苍白了一瞬，接着紧紧抿紧嘴唇。他只是注视着德拉科，就像固执地表达着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
时间已经很晚了。
卡尔扯了扯德拉科的袖子，眼神示意他们应该早点去早点回来。
而这动作似乎触动到了诺特那紧绷的一根线。
“你不该为他做这些事的！”
诺特往前走了一步，就像是想靠近他们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布雷斯看向身边的朋友，笑着露出一个“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的表情。而潘西翻了个白眼，对他努了努嘴。
在卡尔看来，自己似乎又莫名其妙地惹上了什么事。而且，这一幕朋友一刀两断的原因来源于自己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在卡尔认识德拉科之前，他可从没在德拉科身边见过这号人物。
“是你背叛了我。”德拉科面色如常，他异常冷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告诉他。
“你现在没有立场和我说话，西奥多。”
喔，那你还喊人家的名字。
卡尔觉得德拉科在利用对方的愧疚之心，显然他也成功了。
因为那个诺特看起来就快晕倒了。
德拉科拿起卡尔丢在沙发边的袍子，往外走。卡尔虽然不清楚德拉科想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地跟着他。
当他经过诺特身边时，目不斜视地再次开口。
“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就去做吧。”
地窖的大门轻轻合上。
诺特垂首站在那里，攥紧的拳头颤抖着。潘西看到了，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扭头就回了宿舍。
她知道德拉科，布雷斯和那个西奥多·诺特是从小认识的朋友。
可那又怎样。
背叛者不值得同情。
……
暴雨倾盆而下。
他们披着厚重的斗篷，上面施有防水咒语还有一个简化版的弱化咒，用以减小存在感。
卡尔有很多话想问德拉科，可是大雨的声音让一切都变得十分沉默。
他看着德拉科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成为冰凉雨水下唯一的热源。黑暗给卡尔很多的思考空间，包括从开始到现在。
【我的天哪，温德兰特。你可没说我们会与恶魔同行！】
布兰奇缠在他的左手手臂上，恐惧让他不自觉地收紧肌肉，卡尔的手臂被他勒的有些僵硬。
【放轻松，他又看不见你。】
卡尔忘记了德拉科的血统会让布兰奇感到压力，现在布兰奇抖的像筛糠一样。一边祷告蛇神，一边念叨着自己的遗言。
说实话，这场景有些诡异。诡异到卡尔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从小道很快赶到了霍格莫德。
到达霍格莫德的第一时刻，德拉科回过脸犹疑地望着他。
“你刚刚在笑什么？”
卡尔闭紧嘴巴，表示刚刚自己什么也没干。
而德拉科的表情表示他很怀疑。但现在他们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德拉科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
他们在猪头酒吧门口停下，德拉科要求他戴上斗篷后的兜帽安静跟上他。
“就算你要把我带进食死徒的老窝里，我大概也不会吃惊了。”
卡尔看着德拉科的眼睛笑了笑，抬手戴上了兜帽。
暴雨并没有停歇的意思，雪白的闪电剪出侧影。德拉科抬手为他整理好兜帽边沿，唇角露出一个微笑。
“或许呢？”
卡尔反手抓住他的手指，视线落到德拉科的手腕上。
“那我是不是应该在落入陷阱之前拿点报酬。”
他抬眼看着那双温柔注视他的银灰色眼睛，有时候心动来的猝不及防。
但卡尔已经学会不再拒绝它。
“吻我德拉科，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