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啪地丢到湿碌碌的地面，逼得刚刚想落地的靴子再次抬高。
卡尔揉着鼻子，对着满脸惊悚的布雷斯抬手挥挥。
“哦，早上好…那么见外干什么？
姗姗来迟的布雷斯满脸嫌弃加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卡尔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所幸布雷斯没有当着卡尔的面多说什么，只是耸了耸鼻尖哼了一声，绕开他落座在德拉科旁边。
但卡尔听见他在小声吐槽自己怎么感冒之后变得那么邋遢。而德拉科只是抬眼看着他，“和他们商量好了？”
布雷斯龇了龇牙，看起来充满自信。
“哦，德拉科，这次我赢定了…我打听过了，波特连金蛋都不知道怎么使用，我等着他被人从湖里捞起来。”
“是嘛。”德拉科蹙了蹙眉毛，声音却毫无起伏。“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这有点不对劲。
布雷斯感觉到了阴谋，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和德拉科打赌来着…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卡尔一头雾水，他左右看了看。
今天是第二场三强争霸赛，来的人不少，可他没看见潘西。
“潘西去哪了？”
布雷斯还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德拉科某个见不得人的陷阱里，只能随口回答卡尔说她昨天晚上失恋了，最近都不愿意出来了。
这个消息有够劲爆。
实际上也不是那么不可置信…潘西对待感情的态度注定了他们走不到最后。
只是没人会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你们不去安慰她？”卡尔显得有些不理解，但布雷斯回头看了他一眼架着德拉科的肩膀就笑起来了。
“嘿，你知道潘西交过多少男朋友吗？”
卡尔抿了抿嘴唇，“不知道。”
“或许你不清楚，如果她愿意，她能一个礼拜换上一个对象。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来霍格沃茨上学，在一起玩的男孩已经愿意为她打架了。她不会为这个伤心很久的，潘西可不是满眼都是爱情的傻瓜女孩。”
布雷斯解释完这个，就和德拉科说话去了。人群吵闹的声音让卡尔的脑袋钝钝地发晕，他觉得潘西没有布雷斯说的那样…花心或者说漠视感情。
但他不能否认，布雷斯和德拉科比谁都了解潘西，希望潘西像他们说的那样。最好明天早上就能在餐桌上看见潘西对着他们吐槽格兰芬多的男生有多么可笑。
卡尔今天也可以不来的。但是德拉科要求他过来，毕竟他得好好想清楚，关于那个梦，以及它的主人公。
过了没一会，布雷斯被人叫走了。卡尔裹紧自己的袍子，就看见腿上出现一副毛茸茸的耳罩。
德拉科看着他，指了指他冻的发红的耳尖。
“戴上，我以为你最起码会知道戴个围巾过来。”
德拉科围着羊绒围巾，墨绿色衬的皮肤白到透明。此刻带着些微嫌弃的目光盯着他，就像看着一只笨的发笑的狐狸。
耳罩看起来有些眼熟，卡尔依稀记得德拉科曾经戴个。但湖边的冷风迫使他来不及想太多，只能畏畏缩缩地戴上。
“你和布雷斯打赌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个赌徒？”
卡尔一边调整耳罩的位置一边和他闲聊，但是总是调不到想要的角度。
“因为我需要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有些联系。”德拉科对着卡尔的耳边开口，温热的指尖捏了捏卡尔的耳垂，却在帮他调整好耳罩就离远了点。
“所以我让他去联系韦斯莱双胞胎，问问他们那一百金加隆打算怎么处理，或许可以再赌一次。”
卡尔被捏的浑身一颤，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抬眼看着德拉科。
“然后？布雷斯怎么可能这么心甘情愿被你驱使去接触格兰芬多的学生。”
“他会的，”德拉科看向湖边的木台，那里在做比赛最后的准备。
“他从来没有赢过我，这次是他最接近成功的机会。”
“你们赌了什么？”卡尔很好奇什么样的打赌会让布雷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赌波特能不能赢得这次比赛。”德拉科垂着眉眼调整鹿皮手套，表情有些烦躁。
“虽然疤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但愿意帮他的人可不少。布雷斯不知道那个“忠诚”的赫奇帕奇大发善心地帮助了波特解开金蛋的秘密，甚至不知道现在在台上的那个纳威·隆巴顿在上一节草药课结束的时候找到教授要了些鱼腥草。”
“如果这样疤头都拿不到第一。要我说，是我我会把自己淹死在湖里。”
德拉科翘了翘嘴角，看起来有些傲慢和嘲讽。
“布雷斯永远学不会。赌博是一件愚蠢的事，因为赌局上永远可以出千，而你无法定义我是否犯规。如果赌局上只有一位赢家，他必须姓马尔福。”
为布雷斯默哀三秒。
卡尔沉默了一会，觉得够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选择了什么？”
“克鲁姆…”德拉科眼神落到人群里的大高个上，看不出神色。
“这是个好选择…可惜他们不是我。”
卡尔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对于这些也没有多大感兴趣。他只是想看看那个赫奇帕奇，或许会在看完他比赛之后决定要不要和他接触。
……
一声枪响。
站在木台上的几名勇士跃入水里，黑呼呼的湖水瞬间吞噬他们。
波特等待了一会，卡尔看见他往嘴里塞了些东西接着就像赴死一般跳了下去。
人群在一开始的兴奋之后逐渐安静下来，这样的等待或许有些无聊。八壹中文網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还需要两个小时，而青春期的学生们是轻易不会乖乖等下去的。
于是你可以看见那对红头发双胞胎开始在看台上兜售零食和恶作剧玩具。
直到卡尔身边的高尔吃了一个别人递过来的糖果砰地一声变成了肥成一坨的金丝雀。
卡尔连着打了三个喷嚏，被德拉科拉到了另一边坐下才好受了一些。
“我们要一直坐着等吗？”卡尔揉了揉鼻子，他觉得如果比赛这么无聊他可不想在这挨冻。
“不，”德拉科皱了皱眉，“按照以往的规定，除非是最后一场比赛，我们都有资格观看比赛过程。”
德拉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湖中心的木台发出喀喇喀喇的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湖里出来。
木台摇晃了一会，开始上升。用来支撑固定的木杆往天空的方向延伸，一直到所有人抬头都能看见的位置。
幕布像水流一样倾斜而下，像是三面幕布拼成立着的三棱柱。
邓布利多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挥舞着魔杖，湖水在他的操控下卷动着齐齐冲向幕布。
所有人惊呼起来，这时候水流褪去，幕布上出现三强勇士的身影。
他们在湖水里沉浮，水藻和游鱼不时穿过视线。
“喔…这可方便多了。”卡尔称赞了一句，却看见德拉科盯着幕布脸色沉重。
“怎么了？”卡尔以为德拉科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
“这东西看的我脖子难受…”他满脸嫌弃地嘟囔，将大少爷的脾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甚至让卡尔盯着幕布，他自己需要休息一会。
“别抱怨，讨厌鬼。我可是因为你，有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德拉科这么说着，捏着他的大腿理直气壮地枕了上去。
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他们，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他们嘴上说着没有在一起实际行为却非常虐狗的现实了。
但卡尔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然，直到看见德拉科眼睫遮掩下的黑青这才叹了一口气。
“好吧，谁能拒绝你呢？”卡尔撇了撇嘴角，报复似的捏了捏他的耳朵。
可惜，只有卡尔会对这个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