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礼话一出。
赵长歌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他知道韩礼境界肯定非同一般,没想到如此强大,黄石城都在感知中。
“这雨有问题?”
赵长歌微微皱着眉,他总觉得这雨来的太过突然和奇怪。
韩礼伸出一只手指着北方,问向赵长歌:“你看到了什么?”
赵长歌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漆黑如墨,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知道。”
赵长歌轻轻摇头。
韩礼面朝北方,深深望了一眼。
“那个方向,有武国百万士卒,有起码不少有三百名三品境武者,八名二品境武者,以及一名一品境界的武者坐镇,他们的目标是这里。”
“黄石城?”
赵长歌又问,这次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韩礼点头。
“这雨就是那位一品境的手段,拦一截大江之水成了这倾盆大雨,现在黄石城只能进不能出,任何境界的武者出了城只有死路一条。”
“武国这么大动静,秦皇不会不管。”
赵长歌保持冷静。
“但是已经晚了,再有一个时辰他们就该进攻了。”
“黄石城要完了?”
赵长歌不敢相信,自己刚来到这个城池,武国便要大举进攻这座数十万人的城池,那百万将士踏平黄石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谁知道呢。”
韩礼深深望着远方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我来吧。”
韩礼撑起一柄油纸伞,走在前面。
赵长歌默默跟随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两个各自撑着伞走在黄石城的大街上,暴雨如注,宽敞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位的身影,街道两旁亮起的微弱的灯光,让这条街道不算是那么黑暗。
两旁的酒楼中依旧传来阵阵喧哗吵闹的声音,那些平日就热闹的酒楼青楼,此刻因为暴雨的缘故生意更加火爆,灯火璀璨夺目,声音婉转动听。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
是黄石城北城墙上。
站在高耸的城墙上面,赵长歌往远处望去,尽管雨幕中昏暗,凭借他的修为,视线要比常人看的远一些,在那里是黑压压的一片,甚至比天空上的乌云更加黑暗。
“你是要......”
赵长歌心中有了几分猜想。
“咱们做个交易吧?”
韩礼很冷静,也真镇定:“你知道我现在心中想的吗?”
赵长歌摇摇头,韩礼这种人的心思尤其是他能够猜测的。
“说来惭愧。”
韩礼轻轻一笑:“尽管武国大军压境,尽管外面都一品境强者坐镇,尽管知道他们不久后就要出手,我对黄石城的安危并不担心,反倒是我那女儿,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什么交易?”
赵长歌沉默了很久,问道。
“你护笑笑十年,我给你一场造化,怎么样?”
“只是十年,十年后呢?”
赵长歌感觉这场交易有些荒谬。
“到那个时候你不用管,只需要护她十年就可以了,十年后她怎么样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成交!”
赵长歌答应的很快。
韩礼笑了:“如此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喂你们是什么人!”
巡逻的侍卫见到二人撑伞站在雨幕中,大声喝道。
这一声吼,把附近十几名侍卫惊动,纷纷朝着这里挤来。八壹中文網
“韩夫子!”
“他是林海书院的韩夫子。”
有侍卫认识韩夫子,他来到二人面前:“韩夫子我家那小娃娃还在书院度念过书嘞。”
韩礼笑着点头:“小虎成绩很好,是学习的那块料,怎么最近没有见到他来书院?”
“唉,别提了。”
侍卫深深叹了口气:“他娘上山砍柴摔伤了,要花一大笔银子治疗,我给小虎在城里找到一家木匠活,赚点治病钱。”
“这样啊.......”
“夫子,您怎么到这城墙上来了,这里危险马上就要打仗了,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吧。”
侍卫在韩礼身边声音压低了几分:“武国大兵压境,估计很快就打过来了,夫子您听我一句劝,有多远走多远吧,黄石城受不了多久的。”
“既然如此,那你们.......”
“唉,我们都是烂命一条,没了就没了,临死前能为黄石城的百姓做点什么,也算是赚了。”
“城主来了!”
城墙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这里。
为首的正是黄石城的城主陈文忠。
“韩夫子,您来这里做什么?”
陈文忠身披着银光色的铠甲,手中握着红缨长枪,身材挺直,满身杀气,一看便是在军中磨炼多年。
“韩夫子,您回去吧,打仗是我们这群粗人的活!”
“你们没有胜算,还要去打吗?”
韩礼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将士。
“打,怎么不打!”
城主陈文忠哈哈一笑道:“我们拿朝廷俸禄可不是在这里养老的,这仗打不打的赢都要打,不然朝廷养我们干什么。”
“还能逃跑的,至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跑?”
陈文忠摇摇头:“谁跑我们这些守城的将士也不能跑,我们跑了,我们身后的黄石城百姓怎么办,那后面有我们的老人、媳妇和孩子,我们跑了,他们怎么办!”
城外,鼓声响起。
声音穿的很远,士卒们接到命令,朝着黄石城移动过来。
声势浩浩荡荡,甚至就连地面都在震动。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准备迎敌!”
城主陈文忠面容严肃。
黑压压的人群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感,即便相隔几十里地,地面上依旧能清晰感觉到震动。
不过这些士卒虽然给了他不晓得压迫感,但这并不是他最担心的。
他的目光放在了更远处,那里有很多股气息,即便是他这位中三境巅峰的人看了,都感觉到无力。
在绝对强大的敌人面前,他几乎快生不出抵抗之意。
“张城主,开下城门让我出去。”
韩礼在张文忠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神色恢复如常。
“夫子,您说什么!”
张文忠脸上一沉:“我都说过了,您就是位教书先生,打仗这些事让我们这些粗人来就行了。”
“教书先生。”
韩礼轻轻一笑:“没有张城主的提醒,我都快忘了我还是位教书先生,只是谁说书生不能参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