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就看到了一片张口结舌的惊讶目光。连同李长生李圣人在内，全都是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小白，小青，给收拾一下。”
沈凤书只能开口吩咐：“伤势给治疗一下，别留下什么疤痕。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破了相可就不好看了。”
被叫到的小白小青异常无语的走了过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李依霜现在这样是被谁打的？少爷还好意思说？“李大哥，幸不辱命！”
走过来，沈凤书冲着惊愕不已的李长生招呼一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你，怎么想的？”
李长生是真的懵了，自己的重孙女这么漂亮，真有人能舍得冲她花容月貌的脸蛋下这么重的手？懂不懂怜香惜玉？“怎么想的？”
沈凤书张手低头看了看身上说道：“今天穿的是文士衫，不是战甲，动作还不够利索，否则能表现的更好。”
这是我想要问的重点吗？李长生简直了，直接被憋的脸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依霜那么漂亮，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不会吧？”
沈凤书大惊失色：“不是你让我动手的吗？”
李长生带着李依霜过来，的确是想让她受受教训，最好能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甚至后面这几场切磋也是实打实的希望李依霜吃吃苦头的。“可我没让你打那么重啊！”
李长生直接甩锅，义正言辞的控诉：“你太过分了！”
这样也行？沈凤书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李圣人伸了个中指。管他理解不理解这个手势的意义，反正沈凤书就这么当面表达了。“罚酒罚酒！”
李长生果然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他从沈凤书的表情上看出来那不是个好动作，但他浑不在意，只是举起酒杯让沈凤书喝酒。沈凤书豪爽的连干三杯，李长生陪了一杯。放下杯子，李长生只是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胡冷霜，胡冷霜立刻就察觉到了这眼神中包含着的警告，聪明世故的她立刻挥手，让几个伺候的小狐狸精丫鬟们散开，自己也亲自赶到昏迷的李依霜那边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很明显，李长生有话和沈凤书私下里说。无声无息间，李长生将周围的空间屏蔽了起来，没有一丝声音外露。“老弟啊！”
李长生斟酌了一下开了口：“依霜不懂事，做错了事，我这里替无极宗，替她师父，还有我本人，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站起身来，李长生认认真真的向沈凤书躬身行礼，郑重其事的道歉。“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沈凤书端坐在原地，坦然毫不心虚的接受了李长生的这一礼，这是道歉，他应得的：“既然老哥你执意如此，那老弟我就生受了。”
这边动作的时候，胡冷霜小白小青她们，早就在一开始离开的时候就背过身去，这边任何动静任何景象都没看到。私下里窥窃一位圣人不想让人看到听到的东西，那是最傻的找死方式，那些美女们就没有一个是傻的。方圆百里的任何人，想要窥视一位圣人高手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也绝不可能。所以，这一个躬身施礼，如果让其他人看到，绝对能吓出个三长两短。堂堂圣人，给一个筑基小辈郑重道歉？这得多可怕？可惜，没人看到，也就没有那种震撼的效果。倒是李长生坐下之后才开始咀嚼沈凤书的那几句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来回念叨了几遍之后，果断的伸出大拇指：“老弟，你这出口成章句句都是道理的本事，老哥我这辈子估计都追不上了。”
圣人也不是全能，真的是不服不行啊！“这次气运比试，如果还有什么人不识时务，不用客气，往死里弄就行。”
李长生赞完之后，紧接着提醒道：“本来我打算出手来着，可有人走在了头里。那些人搞的太不像话，惹你的靠山不高兴了。你尽管放手做，天大的事情，有人帮你担着。”
自己的靠山？魔女娘子吗？不对，之前魔女娘子并不是没有放出话去，但真放在心上的人可不多。或许是个个自诩背后有宗门撑腰，并不在乎一个妖族散修的威胁吧？现在能让李长生都要认真对待的，沈凤书想来想去，除了两个姐姐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父母的修为和影响力还不够，除此之外肯这么下血本的也只能是姐姐们。估计是两个姐姐闭关完成，出关就发现自己被那些家伙们悬赏追杀，如冰姐或许还会理智一点想办法解决，如雪姐肯定会暴怒杀人，说不定还会动用了一些宗门力量。昊天门和玄天宗这两大宗门齐齐发力，的确是不用在乎那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李长生一个人就能让自己高枕无忧，他一个人就能代表无极宗，要再加上两大宗门，这世间三大宗门同时保沈凤书，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多谢老哥提醒。”
沈凤书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你随时可以讨要。”
李长生毫不居功，反倒是提起了之前沈凤书和李依霜的赌约：“呆会你打算让依霜赔偿什么？”
李长生说过，沈凤书赢了，李依霜赔偿什么李长生都赔双倍，并且欠沈凤书一个人情。“没想好！”
沈凤书老老实实的说道：“老哥你也知道，法宝什么的，我其实并不缺。”
“的确！”
李长生瞄了一眼沈凤书的手腕，手腕上一串晶莹的珠子，下方悬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翠玉蛤蟆，只这一个不起眼的小蛤蟆，恐怕品级就不在书院大宗师级别之下，更不用说沈凤书的生花笔和称心纸，一般的法宝，怎么可能放在沈凤书眼中？“老哥我这几年，穷搜宗门里的存货，精酿了一批九鼎归元酒。”
李长生稍稍琢磨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就是上次给你喝的那种，不过经过我近期改良，药力没那么暴烈，却好在温补。要是有什么元气亏虚的状况，每天喝一杯，补气延年，还能缓缓增加修行资质。”
能修补元气并且还能提升修行资质？沈凤书顿时间眼前一亮。当然，他不是想要提升自己，而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生了姐弟三人，其实他们的身体元气已经接近灯枯油尽。最开始沈真和陈易烟靠着两个姐姐的丹药补充了一番，后来沈凤书拿回去两颗太上补天丹，基本上算是补回了原先的水准，如果再有一批李长生近期亚圣水准重新改良的九鼎归元酒，想必能更上层楼吧？“就它了！”
沈凤书毫不犹豫的拍板：“我记得依霜就是用九鼎归元酒悬赏我的吧？那我让她赔偿个十万八万斤九鼎归元酒，不过分吧？”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李长生只靠着沈凤书之前提了一嘴有一种把父母精血转移到孩子身上的法子就精准的猜出了沈凤书可能会需要这种酒，果然厉害。为了他那个宠爱的重孙女，李圣人也是煞费苦心啊！“十万八万斤？”
李长生再厉害，听到沈凤书要求的数量，也不由得跳了起来：“整个无极宗的材料被我搜刮一空，也不过酿造出不到百斤的存货。光是万年的人参就用了十几根，其他材料不计其数，你以为是路边拔根草就能用的？”
“那就凑个整，一百斤。”
沈凤书立刻改口。“这还差不多！”
李长生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坐了回去。可沈凤书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再次跳了起来。“依霜一百斤，你答应两倍，总共三百斤。”
沈凤书是真没把李圣人当成圣人那般顶礼膜拜，该坑的时候一点不手软：“顺便来一件不比四海玉葫差的酒壶，好酒配好壶，不过分吧？要不我要她的本命法宝？”
“算你狠！”
李长生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三个字，慢慢的坐下，不再多说什么。谁让他那么宠惯李依霜呢？真要没了本命法宝，元气大伤，李依霜恐怕没个百八十年是根本没法子恢复的，他可舍不得。说话间，那边李依霜已经醒了过来。小白小青的手法也不错，脸上的那点淤青早已经消失，但鼻子下巴的疼痛却没办法消除。起来之后，李依霜兀自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只修行了不到十年的天下闻名的修行废柴给面对面打晕了？下一刻，鼻子下巴的疼痛立刻让李依霜脸色一变，灵气到处，疼痛一扫而空，双手却已经飞快的摸到了自己的脸上鼻子上下巴上。漂亮女子，总是对自己的容貌十分重视的。“放心，少爷下手很有分寸的。”
小青在旁边忍不住憋笑提醒了一句。总算在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李依霜站在了沈凤书的面前。“叔祖，虽然你用法宝暗算，但我李依霜说话算话。”
似乎还不够心服口服的李依霜，咕咚一声跪在了沈凤书面前，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下去：“叔祖，我错了！”
认错倒是认的干脆，可惜，和李长生在棋局上一样，总会找一些理由来掩饰自己的失败。“起来吧！”
认错的态度很端正，沈凤书也不为己甚：“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一如在归元宫的遭遇，人家家长出面带着认错，磕头赔罪了，还能怎么样？沈凤书只能是选择原谅了。就如同《西游记》当中一样，有背景的妖怪，认错道歉赔罪之后，该干嘛干嘛。不过剩下的那些，李长生好像说往死里弄，对吧？总有让沈凤书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