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一股阴风把我唤醒。
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坐起来望向四周,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但没多久,前面的路上亮起了两道红光,影影绰绰的。
从这个方向看,红光只有两个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的关系,同时也有铜锣的声音响起,隐约的可以听到一个人在喊话,但是又听不清是什么。
这种场面,我同样似曾相识。
终于,天空之上缓缓的升起了月亮,月光不是很皎洁,甚至泛着几丝猩红。
红色的月亮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止如此,这月亮还格外的大,半个天空都被这种红色覆盖着。
那两盏红灯笼,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人声,还有浮在整个天空上的这轮月亮,这一切都让人毛骨悚然,恐惧感压着我几乎窒息。
呼啦!
数百只乌鸦从林子里飞了起来,拍打着翅膀,不停的乱叫。
我心脏也猛的抽了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异象已经告诉我危险有多重了。
我将旁边的狗血毛巾紧紧的握在手里,小心等待着。
凶宅密录上也记载过这种极端的景象,这是阴人路,水中月,是大凶之象。
也许这狗血毛巾真的可以救我一命。
按照凶宅密录中的一段咒语,我在木门和脚下刻上咒语。
周围的阴风也越来越重,呼啸而过时发出的刺耳声响异常恐怖。
这风吹在身上只穿鸡皮疙瘩,大片的乌鸦被风一吹纷纷落地。
有几只乌鸦落地时脖子已经断了,身上也散着一股股的尸臭味。
这些乌鸦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是尸体在飞?
这种腐臭的味道只有死了几日的乌鸦才会有,刹那的功夫,我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我凝神静气的看着那些东西,远处的红灯笼越来越近。
等我看清楚来者,脑袋便是嗡的一声。
苏湛,来的人竟然会是一个死了多时的人?
他耷拉着脑袋,手上提着铜锣和灯笼。
门被锁了,根本打不开,我使劲的晃门,大声喊着,希望有人来救我。
但不知道是别人听不到,还是不想救我,喊的我嗓子都哑了,却不见一个人过来。
倒是我又喊又闹得,把这群乌鸦惊动了,死掉的乌鸦也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乌鸦已死,扇动着翅膀飞起来时,大片大片的羽毛落下,像下了一层羽毛雨。
苏湛也将目光转向了我,他走路都十分吃力,每靠近一步,身上的那种恶臭味,就离我近一些。
我不得不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一直等到苏湛出现在我面前。
他手上提着一张鲜红的灯笼,脑袋依旧耷拉着,头发披到了脸上。
我顺势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脸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尸油。
苏湛的脸已经高度腐烂,浓浓的恶臭味伴,以及他的模样令我瑟瑟发抖。
我和他就隔着一道门而已,若他突破这扇门,我便死定了。
他站在门前却不停地敲铜锣,在不停地刺激着我的心脏。
妈的!
这东西到底有完没完了!
看着这东西一直对着我笑,我才恍然想起红婆婆留给我的毛巾,凑到一旁将毛巾拿起,紧紧的攥在手中。
这是我唯一能够防身的武器,若他冲进来,只能凭借这毛巾来对付他了。
片刻后,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只是站在门外,保持着那个笑容,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的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眼仁,嘴角挂着的那抹笑容是地狱鬼魅在对我招手。
他张开嘴对着我哈出一口气,嘴巴里都在拉黏丝。
“你杀了我,我让你陪葬!”
这一刻他的声音格外的沙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听在我耳朵里都让我脊背发凉。
“你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滚!”
我冲着他咆哮了一句,狠狠的在门上砸了一拳。
我要崩溃了,再这么下去,我必死无疑!
但同样的,他的做法也激起了我的怒火。
他一下子抓住了前面的木门,一发力,要撕开这扇木门。
我顾不得多想,红婆婆跟我说过,狗血毛巾可以保护我。
他的手抓住木门后,我即可用狗血毛巾缠住他的手臂,拉紧,想把他缠住,等到天亮有人过来会好些。
然而他却纹丝不动,哪怕血毛巾沾到手臂上,都已经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却依旧没什么感觉似的。
被他抓过的地方的门上,竟然变成了黑色。
行尸?他根本就没有灵魂,自然也不知道疼痛,难怪狗血毛巾缠着他的身上没有多大的感觉。
他的手指甲里有剧毒,一旦被抓到会中尸毒。
他连木头都能腐蚀掉,何况是我这个血肉之躯?
一时间,我只想破口大骂,这群人把我关在这里,明摆着是想让我送死!
而这时,他则继续嚷嚷:“还我命来!”
被牢牢的锁在这里,我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已经将这家伙的手捆住,但他的力气极大,这扇门撑不了多久。
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我还是尽量的喊着:“你听着,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找谁,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尝试性的说了一句,可他就如机器人一样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他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面目表情,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僵硬,脸部的肌肉根本不会动。
他已经没有灵智了,却在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难道有人在操控他?
红婆婆说过让我提防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我怎么就忘了?
而唐宇佳也提醒过我,这村子里的人都不可靠,我怎么也忘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把怒火硬压了下来。
不管这个想害死我的人是谁,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让他血债血偿!
有一种玄门道人和湘西赶尸人差不多,但又不是湘西赶尸人,这些道人也可以操纵尸体,但他们操纵的尸体却十分僵硬!
或许,这村里有赶尸一脉的人,只要找到这个人,问题兴许就迎刃而解了。
想通了这个,我这颗心也就慢慢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