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洒,整个大地被笼罩上一片淡金色,薄如蝉翼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红木隔断上的花草上,显得一派生机。静坐在魅影床前,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门外秀娘轻咳一声,他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不远处安静的站着五个人,都是低着头,好似犯错的孩子。看着他们五人一身的风尘仆仆,潘汐洛忍不住笑了:“把头抬起来。”
面前的五个人纹丝不动。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他们,好气又好笑“怎么,我在宫里奋斗了一夜,现在还让我站着和你们说话么?”
秀娘笑语嫣然的来到五人身边“行啦小猴子们,在这装什么可怜,走,有事进去说。”
确信了主子没生气后,五人渐渐露出了真面目。……叶飞叶宁是对双胞胎兄弟,形影不离,不善言辞的他们坐在一边只顾着吃糕点。羽墨是个十二岁的孩童,还有些许稚嫩的脸庞露出得意“昨夜听闻影姑娘被人欺负了,气得我上蹿下跳的,要不是安辰拦着,我非宰了那个兔崽子不可,还好主子英明,命我去断了他的命根子,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场景,那叫一个痛快,这下他老子也美梦成真了不是,那老头回去之后那脸色才叫精彩呢。”
说着一阵激动,开心的直捂肚子。安辰这个大话痨也在不停的说着昨夜的事。关清是唯一的女孩子,很小一只,特别惹人怜爱,淡粉色的长裙,上面纹满了粉色和白色的花,花的中间,还不忘用诊珠为点缀,同样粉色的面纱蒙着脸。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一阵头疼。但看向关清后目光瞬间转冷。“羽墨日常在宫里打探消息,行动多有不便,我可以理解,你们四个呢,这么大的动作都没发现,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冷厉的眼神让放下戒心的众人惊恐的跪在了地上。秀娘第一次看见此等情形,竟是有些说不出的滑稽。叶飞叶宁二人异口同声道:“属下当时在查司马昂的事,故此有些疏忽,请您责罚。”
安辰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冷冷开口“是我保护不周,让姑娘受伤,我的问题。”
而关清一声不吭,仿佛听不见一样。潘汐洛如水墨描出来的眸子如妖似邪,那挺翘的鼻梁好似利刃削出,那宛若随时能滴出鲜血的薄唇轻轻抿着。“小关清,你可知我因何收留你?”
问出这话的同时,周围空气好似瞬间停滞。秀娘才发现,今日的关清和往日有些不同。连忙帮衬道:“清儿,主子问话呢?”
关清依旧不语,让众人慌了神。潘汐洛缓缓站起身,围着关清悠然踱步,如墨般瞳仁死死盯着她。“感情归感情,但这并不证明你可以瞒着我伤害我身边的人,若是管不好自己,即刻离开,我平生最不愿见的便是背叛,你们要记住。”
几句话令众人心惊胆战,头颅更低了。只有关清,抬起头,露出那张倔强的脸庞,冷笑道:“清儿十岁便跟着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您对清儿的感情一直视而不见,可她呢,她凭什么让您如此厚待,若不是她,您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渐渐的带着哭腔的关清气馁的瘫坐在地上,秀娘叹了口气在旁边坐了下来,身姿妩媚动人!安辰在旁扯着关清衣角“主子,清儿是一时糊涂,我们几个自幼跟着您,我们什么脾性您都清楚,即使清儿有错,也没什么坏心。”
看着眼前冷酷的男人,关清彻底死心了,冷声道:“是属下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请楼主责罚。”
好巧不巧,魅影蹑手蹑脚走来,撞见了二人的对话,顿时尴尬的有些无所适从。褪去了刚刚的狠厉,抱起魅影回到座位上,被放到腿上的魅影脸上一抹红晕闪过。双手把玩着魅影的秀发,“你若是选择留下,便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有下次,我定卸了你的头。”
看着眼前的男人,魅影知道,他有太多的不得已,否则不会成长到今天的模样。随即开口道:“哥哥,她交给我处理可以么?”
一语惊扰四座,不等回应转身拉起关清便离开了。……安辰有些担心的看着主子,又不敢开口。潘汐洛不由得无情的嘲笑道:“你说说你,你若是努力些,哪里有这么多事!”
秀娘掩嘴轻笑“放心吧,那小丫头有分寸,她不会让您为难的,没事的话,秀娘先退下了。”
肤白胜雪,眉宇略带清冷,却又不似不近人情,与那曼妙的身姿,妖娆的步伐不甚和谐。也是如花的年纪,初遇时,他一身武艺和过人的胆识便将她折服,可她已不是完璧,如何配得上如此优秀的他。就这样,她默默地陪在他身边,成长成他需要的样子。她做的一切潘汐洛心知肚明,可他无数次表达心意,却一再被拒之门外。本以为眼里只此一人,对他人早已心如铁石,可那个情深入髓的她再次出现,扰乱了他的一切布局,而今他已入棋局,便再也身不由己。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暗中的信息网有必要再扩大些范围,有谁碍眼除了便是,至于魅影,派几个稳妥的丫头守着她,想必经昨夜之事,司马昂不会再对她下手了,你们四个各自回去安排一下,羽墨暂时先不要动,最近太后那老太婆盯上我了,不能让她发现马脚。”
天色渐明,一行暗卫齐齐跪在司马昂房门前,直到里面传出一声匕首离鞘的声音。司马昂冷声道:“看样子,本侯这是养了些许无用的废物。”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暗卫冷汗直流,“侯爷息怒。”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还抓不回一个小丫头了?”
“昨夜我等前去醉飨居,本来可以悄无声息将人带走,怎奈天下第一楼四大堂主齐聚,言明身份后便说魅影他们保定了,任何人不得随意带走。”
“无论我等许之金钱还是权势威压,均不为所动,无奈只得动手,可奴才等十余人竟丝毫不敌……”司马昂暗自咂舌“可看清身法来路?”
“奴才愚钝,那人路数太过繁杂,不曾有丝毫破绽。”
说着羞愧的低下了头。“罢了,潘汐洛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会留余地给你们呢,他可曾回去?”
……潘汐洛收拾好心情,一身青衣飘然出现在潘岳门前,泰然自若。“孩儿昨夜入宫甚是疲惫,故此在外停留休息片刻这才回府,不知父亲身体可好些?”
众人都不曾察觉来人,他人便到了,潘岳心悸之余,森然道:“听说影儿受伤了?”
“是。”
“你不需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