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洋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但是毕竟已经从事中介经理的行业十年了。什么人都见过。有的看起来穿的溜光水滑的，其实没啥钱，可能全部家当都穿身上了。但是也有的看起来穿的非常普通，其实非常有钱的富二代，甚至富一代。李海洋有过之前的经验，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敢小看。他露出专业的笑容客气的说道，“您就是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刚刚对方说不需要等老板，可以租下整层楼的公司肯定不会是个小公司，更不会要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决定办公场所的大事，既然说不用等老板，只会有一种可能，她就是老板。李海洋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刚刚表情管理也很好，没有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露出不好的表情。刘娇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老板，就是帮老板跑跑腿看一下。”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没有说自己是可以做主的。李海洋原本戏中幻想的希望破灭了。他其实猜到可能就是跑腿的，可能一天要看很多很多的写字楼，最后再回去汇总，再有公司高层来选。这样的小姑娘，根本没有话语权，经常是自己说的嘴都干了，对方也觉得很好，但是人家高层一选，根本不会按照底下人的想法来，人家有人家的考量。基本这种情况只能靠运气。所以李海洋能发挥的余地很小。他的心彻底凉了，连好好介绍的心思都没有了。李海洋尽量保持着面部表情，保持着职业的微笑，但是已经不准备再跟对方废话了。因为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这小姑娘也做不了主，也只是浪费时间，浪费口舌。不就是跑腿嘛，不就是来替老板看一下嘛，那就看呗，尽管看。反正房子就在这，大门打开，使劲看吧。刘娇心里明镜似的，李海洋在听说她只是跑腿时候明显表情凝固了一秒，虽然很短暂，但是刘娇也很聪明，当然发现了。只是刘娇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没必要。她就是租办公室，而且租一整层。这个房子也不是这个中介的，人家房东的房子，交房租也只是交给房东，不是给中介，一锤子买卖后，以后就再也不需要跟对方联系了。刘娇是个很现实的人，她只关心这层写字楼适不适合以后办公，至于李海洋的态度，她不会理会。她其实没有想到，第一家看的写字楼，竟然就能这么好，她迅速幻想了以后在这里工作的场景。无论是格局，采光，地理位置，都非常符合刘娇的眼缘。那种一见到就很喜欢，而且不想看第二家的感觉。之前他跟小棵老板商量过，老板说，因为自己不会经常来公司，而且现在公司需要坐班的正式员工只有刘娇一人。他让刘娇不用有任何顾虑，就在他给出的几个条件内，预算内，当作给自己选房子一样去选择，也不要过分纠结。刘娇几乎走遍了整层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询问了很多问题。李海洋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后来的态度就有些生硬了。既然做不了主，也不能租，干嘛还问东问西的，没有必要。而且李海洋下午还有另一个客户要见，虽然也只是个租房子，但是苍蝇腿也是肉啊。“您不是公司高层吧？”
李海洋笑着问道。刘娇想了想，虽然公司就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老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了，但是她确实只是个老板助理的角色，就是啥都干，也没啥官职，应该不算公司高层。刘娇实话实说，“不是。”
“您今天意向书能签吗？”
李海洋依然保持着不错的态度。“什么是意向书？”
刘娇问道。“就是咱们准备要租下这层写字楼了，然后您交给我一小部分定金，定金是不能退的，如果是我这边毁约，我会赔偿您双倍的钱，如果是您毁约，您的定金就没了。”
李海洋虽然微表情已经发生变化，但其实就是故意的说出这番话，他知道刘娇不会签意向。虽然意向书只是房租的百分之五，但是这个地段，这个楼层，这个格局，整层的写字楼，是一笔不小的钱，刘娇都不是公司高层，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决定。刘娇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意向书的意思，明白了意向书的用途。其实就是交个定金，让对方帮忙留几天这层写字楼，然后再筹措资金将剩下的尾款交了，可是她没必要啊。老板已经给了她一笔巨款，是直接可以付房租的啊，要签就签合同了，为啥要签意向书。刘娇没有多想直接说道，“不签。”
李海洋得到了自己猜到的答案。他微笑着。既然都做不了主，合作意向也没资格签，还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干嘛呢，浪费大家时间啊。这些都是李海洋心里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虽然心里是对着但已经完全失去希望，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和气生财。他准备以马上还要见客户为由，赶紧抽身，不想再浪费时间。李海洋轻咳一声，“那我就......”“我不签意向，可以直接签合同。”
李海洋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他愣了半天，回味刚才面前的女孩说的话，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每一个字又是那么的真实。刘娇自言自语般说道，“能直接交房租为什么要签意向啊，那岂不是又要拖几天，没必要。”
如果说刚刚的话，李海洋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的这句话，说的就是太清楚了。李海洋差点没绷住，几乎忘了表情管理，“您，您今天就能签合同？”
“是啊，我随时可以签合同。”
刘娇露出自信的笑容。李海洋将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用跟您老板说一下？”
刘娇摆摆手，“不用，老板让我全权负责。”
“您真的不是公司高层？”
李海洋实在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刘娇笑了笑，“不是，我只是个普通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