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外,走廊的灯昏暗的亮着。
只要有脚步声,昏暗的光才会霎时变明亮。风穿过走廊,秋风瑟瑟。
植物叶子轻轻的摇曳。
而主卧内,静悄悄的。
诺大的一张双人床,左右各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还可以再睡下,一个胖胖的成年人。
傅迟睁眼闭眼都是一样的,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光,都感受不到。
他规规矩矩得睡着,手放在心脏下面一点的位置,可以说睡相很好,很乖。
睡姿优雅。
连呼吸都轻。
可他的床上,有一个小东西不乖。
不乖也就算了,还有些调皮捣蛋的。
傅迟感觉,就跟有只活跃兴奋的小仓鼠一样,睡在他身边。小东西一会儿伸过来爪子,摸摸他手,又立马缩回去。
老实一会儿后,开始扯被子。
紧接着,一不小心碰到傅迟的腿,又立马秒缩。
似乎察觉到傅迟一直没反应。
再过一会儿,甄意开始左翻翻啊,右睡睡的。
好像很煎熬,入睡困难。
紧接着,甄意又开始玩手机,不知道是在上网搜东西,还是在跟人发消息聊天,手机打字键嘀嘀嘀。
这声音,傅迟很不喜欢。
让他心生烦躁。
傅迟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任何的声音。
必须安静。
室内空调运转吐气的声音,都是极致的静音款。
但是,旁边这个不停制造噪音,还动来动去,滚来滚去的人儿……
好像还不能吼。
在甄意再一次卷被子翻身的时候。
傅迟终于忍无可忍,出声:“睡不着,我可以去客卧睡。”
他话说的很客气。
甄意跟黎商商正在认真取经的思维一顿,脑袋空了一秒,反应过来傅迟说了什么,她立马出声。
“啊,为什么要去睡客房?”
傅迟嗓音平静:“跟我睡,你不是睡不着么。翻来覆去,再几个来回,我怕我真忍不住把你踹下床。”
甄意愣住,而后笑了起来。
喔,是这样子喔。
这么一本正经的要把她踹下床,她很想试试怎么办?
看他用多大的力道,怎么踹,然后踹哪儿啊。
甄意干脆关掉手机,在黑暗里聊天。
“迟哥哥,这是我们的婚房吗?”
“嗯。”
“以后,这间主卧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卧室啦?”
“嗯。”
甄意不厌其烦问:“那,这间卧室,有没有其他女人来过,在这张床上睡过啊?”
傅迟:“……”
这是在拐弯抹角的打听他有没有跟女人在一张床上睡过呢。
与其说别的女人,不如说顾思。
傅迟沉默着。
片刻,他回答:“没有。”
甄意点点头,黑暗能使人大胆,壮胆子问:“那,这张床上没有,其他的床呢。比如,酒店什么的。”
傅迟无语,叹息一声,“都没有。”
没听到甄意说话,他看不到屋里有没有亮光,以及甄意现在是什么反应,他解释一句:“甄意,没有的。”
甄意开口,顺话问:“什么没有啊?”
装傻充愣。
明知故问。
傅迟说:“我就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在一起几年,但是你不用介意,我跟她发乎情止于礼,我没碰过她。”
发乎情止于礼,意思是……
甄意恍然的嗷一声,眼神都亮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嗷,说错了,你还是纯情……”
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表达,用原装没拆封的话形容,甄意怕伤了傅迟自尊,男人嘛,是要面子的。
甄意嘿嘿傻笑两声。
她好像很高兴。
傅迟挺无语的:“你半夜不睡觉,就是在琢磨我是不是有过女人?”
他怕甄意不是认床,而是心里有疙瘩。
他的过往不是秘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迁就着小妻子,傅迟坦白说:“我有过女朋友,没有过女人,你要觉得我近三十没有女人,不信的话,那我没办法。”
“这么跟你说吧,傅家有家规,婚前不能做某种事。”
最后一句,甄意听傻眼了。
哇塞!惊呆!
错愕!石化!
婚前不能做某种事,指哪种?
不能发生婚前、男、女、行、为吗?
甄意张着嘴巴,脱口而出一句。
“你们这么听话?傅砚哥也是这样的吗?你们,能憋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