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现在是什么感觉。坐在宝山上不能用,这山还扎屁股。然她没郁闷多大一会儿,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哦,我还挖到一个小的,娘你等等啊。”
“还有?”
张氏和文德厚齐齐惊呆。文澜把文遇拉到一边,避着人取出留下来的小小红色浆果。只片刻,原本的果子就有了人参的形状。文澜这次没敢做太过,瞧着长到巴掌大小就收手。全凭她精神力长成的小人参相比那个大的形态更加优美,搁在手里一看,倒像个姿态闲适的小老头。“娘,爹,你们看这个。”
“这个倒还好,应当也值不少银子。”
文德厚道。张氏跟着点了点头。文澜对她道:“等把人参卖了,娘你就放心的找郎中瞧病,剩下的银子也够我们到黎山。”
“我女儿……孝顺。”
张氏微微哽咽,“你放心,娘会好的,娘还要一直护着你。”
她心里酸涩的紧。人参这东西不易得,文澜跑出去那么久,寻参采参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都是为了她。之后几人商议定,将那支大人参藏死,只和其他人说今日挖来个小的,免得惹出祸事。待文洵卫雅回来之后,又将这说辞讲了一遍。文洵哼道:“出去也不和家里人说一声,不过总算做了点有用的。”
“文澜没事就好。”
卫雅上下看了看她,没发现什么伤痕。“以后要进山或者去哪叫我陪你,万一碰到猛兽歹人什么的,我能帮你揍他。”
她说着提了提秀气的拳头。文遇忍不住笑了一声。还猛兽歹人,真见了他姐不定谁哭呢!文澜回头瞪他一眼,文遇顿时严肃的摆摆手。“卫雅你真好,不像我哥。以后你如果真那么倒霉的嫁给了他,可得好好管管。”
文澜回过身来笑眯眯的抱住卫雅的手,顺便得意的冲文洵挑了挑眉。卫雅脸一红,慌乱的朝文洵看了一眼,小声嗔道:“说什么呢!”
人齐了。文琴端出一直在灶上温着的饭菜。因着文澜拿回一支人参来,解决了家里的大问题,那小小的短暂的不告而别也就成了微不足道的过错。张氏频频和她低声交谈,文琴看着难受,温声打断道:“大娘,我帮你盛饭吧。”
她神态依旧温和得体,只是不小心漏了一点欲望出来。张氏摆了摆手,“不用,澜儿去帮娘盛。”
“哎!”
文澜什么都没察觉,听着叫她麻利起身接过碗去了。等见到了釜中饭,她几乎僵立当场。完了!今天只顾着挖人参,忘记上次催生的米已经用完了,文琴煮的是她娘在程大山手中买的糙米。这……她几乎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腮帮子的酸意。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浅浅的给张氏盛了半碗。开始用饭,文遇最先垮下脸来,哀怨的看了他姐一眼。文澜抱着碗,僵硬的对他扯了扯嘴角。“阿琴,今日这饭怎么回事?”
文德厚撂下筷子,开口问道。文琴做好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但她以往都是这样做的从来没出过问题。此时被问到头上,只能低着头认错,“对不住爹,是我没做好。”
文棋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发声,“二姐的米吃完了,今天用的是糙米…”这是在为她说话,可文琴听着心里愈发难受。“罢了,糙米能做成这样已是不错。”
文德厚安抚了一句。好在菜还是原来的菜,因为不想嚼米饭,今天的菜吃的异常干净。文澜好不容易鼓动着腮帮子把碗里的饭嚼完,恶狠狠地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多囤一些米,把原来那些破米全换掉!对了!等人参换了银子,她就可以说那些米都是拿银子买的了!第二日。吃了许久风沙的流放队伍终于见到了一个小破县城。县城边缘用几堵破墙拦住,道路坑坑包包,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路两边的民居也不是很齐整,里出外进的。每走一段路就能遇到个臭水沟,熏得人想上西天。文澜一开始兴致勃勃的想找个医馆药铺把人参卖了,再找郎中给张氏看看身体。进城才走了两里路,她这念头就磨没了一半。这破地方,能有好郎中吗?再往里没走多久就到了官府,府衙倒是修的很漂亮。官吏办事也一板一眼的,照旧核对了每个犯人,还叫他们按了手印。一切办完,小吏收好文书,把他们赶到了县衙的牛棚里。“前段下雨,驿馆塌了,你们就在这住吧。押送的各位可去找我们师爷,他在府衙里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听完了后边的话,孙成的黑脸才由阴转晴。“我们不和人犯住一起,丢了人怎么办?”
小吏道:“有人守夜,再说除了本县,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烟,他们跑出去找死吗?”
孙成这才放心,领着手下人去府衙了。留下文家人和对面的老黄牛面面相觑。文澜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努力一把。她拿上小人参,又从文遇那要了一两银子,过去叫住了要走的小吏。“我娘身体略有不适,我想出去为她请个郎中,您看……”说着不着痕迹的把一两银子放在他手里。县城破,小吏平时也没什么油水可捞,见着一角银子当即应了。“出去可以,快去快回,不然我就上报你逃跑。”
文澜自然应下,又和张氏说了,叫她等着自己。县上一个比较干净的小院。一人风一样卷进屋子,叫道:“头儿,文家那些人到这了。”
没多时,再一个人过来,“头儿,文家的二姑娘出来了。”
慕容晏闻言抬起头来,目光动了动。“她出来做什么?”
下边的人挠了挠头,不确定道:“好像在找什么药铺…”慕容晏思量了一番。看来小姑娘上次请去的老头儿医术还是不行。他起身,带上随身的药箱,“长风随我走一趟。”
“怎么又是他,我不行吗?”
兼榆顿时很委屈。长风冷酷道:“因为她买过你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