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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门外荒凉(1 / 1)

寂还没攻占整个城市的时候,政府呼吁人们都躲在家里,但是寂还是无孔不入的钻入了屋子,领着人们走出自己的家。  我们飞出医院的大门,看到的是相撞的汽车在路上丢弃着,冲撞变形的车门勉强的悬挂在上面,车窗上的玻璃也破碎成一片一片,被撞飞到满地都是。  很多人家的窗子也都破了,还有很多花盆,瓷碗被丢出来。一些没有防护门的店铺也被人砸碎了,超市像是被人多次洗劫过的混乱,货架翻倒着,五颜六色的商品洒在地上,从店里溢出来。  没有看到那些受伤的人,但血迹像一朵朵干涸的黑色花朵开在地面上。每飞出一段路就会看到。  很多人在街道上游荡。  有一位大姐姐嘴里嘀咕着一些数学公式一样听不懂的东西,在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上走过来,走过去。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这条街。  如果不看她的脚或许也还会认为她是一个正常人,但向下看,大姐姐一只脚穿着棉拖鞋,一只脚的拖鞋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赤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还有一位花白头发已经稀疏的老爷爷,在这样冷的冬天穿着一件红色大背心就出来了,即便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却还在缓慢的向前走着。  还有一位叔叔站在商店的玻璃窗前,用前额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玻璃。一边敲一边呜呜咽咽的哭着。  这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因为四周的安静让这声音格外清晰。  车声由远而进,我们停下飞行,落在一处栅栏上。看见从街道另一端出现了一辆墨绿色军用车。车停在大路中央,很多穿着军装带着面罩的人整齐的从车斗里跳下来。  他们跳下来就分散开来,一位绿军装的叔叔小跑到了老人身边,边跑边将自己的外套扣子一颗颗解开,跑到近前将衣服披在老人身上。  “您要去哪?”

他弯腰问老人。  “啊......我,我要去幼儿园接我小孙子。”

老人伸手向前指,手指颤抖个不停,嘴里磕巴着说。  但是怎么可能呢,幼儿园已经放假两个月了,墨城没有任何一家幼儿园甚至是学校开门。  “您的孙子不在那边,我带您去找您的孙子。”

军装叔叔挽住老人的手臂,带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位不穿鞋的姐姐被领往了那个方向,那位叔叔也被拉了过去,游荡的人都被领往那个方向,我飞高了查看,那边更远处有几辆长途客车。  “小始......”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嘤嘤有些害怕的靠近我。  “没关系的。”

我拍拍他的翅膀。  他们应该是去看病了,一切正在好起来。  “喂——”这时头顶一扇窗户推开,一位短发阿姨探出头来。  “你们要带他们去哪?”

她忍不住向大家喊。  “寂的解药配方已经从墨城分发出去了。”

一位军官抬起头,迎着阳光高声回应,“这里医院没有那么多病床,这里的病人也要被收入其他省医院。”

“谢谢你们!”

那位阿姨在关上窗子之前这样喊道。  没有了秃尾的去向,没有大兄弟和他的兄弟们。城市之间的公路上已经鲜少再有车辆,我们只能自己往家的方向飞。  ......  “小始?”

经过一片荒野的时候,嘤嘤发现了我的掉队,回头叫我。我忙多扇动几下翅膀跟上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望望看来时的路,一片望不到其他边界的平坦荒原,几棵低矮的老树,没有山峦或城市的影子。  “为什么我们没有死?”

我问道。  “我们,不会被寂感染。”

嘤嘤老实的回答我。  “我是说...”我又望望天空,天气很寒冷,尤其是在低空飞行的时候,风一直像利刃一样穿过身体。  但是我们没有被冻死。  “现在已经是二月末了,为什么我们的生命...还没有结束?为什么我们能活这么久?一路上我们都没见过其他任何一只昆虫。”

小苍看看嘤嘤,嘤嘤又看看我。  “我们飞了这么久了,还记得我们刚离开那片失火森林的时候,我们飞一阵就会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是现在,我的翅膀仍然很有力气。”

“好像是这样。”

我们飞在半空中,小苍向左边扭头看看自己的翅膀。  “没错是这样。”

嘤嘤也向右边扭头看看。  “难道那位捕蝇草姐姐的口水有什么魔力?”

“难道生息之神对我们施了什么魔法?”

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的我们活得很健康。可能从那天之后,我们就已经是与别的昆虫不一样的虫子了吧。  就这样,我们哼着歌,一路干劲满满,兴致勃勃的飞回了青城,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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