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抓到了吗？”
得到胡泽一伤势并不严重的消息，姜絮可算是暂时放心下来，刚才情绪高度紧张，她都没注意到一直在抗议的肚子。
咕——
话音刚落，肚子就闷闷地叫出声来，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那个，建议你暂时先吃点清淡的东西，不然胃可能会吃不消。”
医生本来也有点憋不住想笑，但是职业素养让他忍了下来。
“不是，医生，你误会了，”
姜絮见形象瞬间坍塌，本还想多说几句挽留一下的，但人家已经掩门离开了。空荡的病房里，就剩下了她和徐司寒二人。
“现在比起挽留形象更重要的，应该是好好填饱肚子吧？”
见姜絮一脸想找个洞钻进去的样子，徐司寒也生气不起来了，转身去拿带进来的保温壶。
“哇，好香啊。”
他才刚扭开保温壶的盖子，一阵浓郁的米香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时间，就好像是在饭点时误入了谁家的厨房。
“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主厨亲自熬制的，尝尝吧。”
徐司寒不太熟练地把一只不大的碗盛了半满，找了一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了。
“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人家大厨不用休息吗？”
姜絮有些迟疑地看着那满满一勺递到嘴边的小米粥，疑惑地问道。
“本来我也以为他可能不能做了，但他一听说你出事了，就算是半夜起床，也还是帮忙做了。”
她一张嘴，他就直接把一勺粥都给她喂了进去。
“烫吗？”
“不烫，真的很好吃。回头我要单独谢谢那位厨师，真的太麻烦他了。”
才尝了一口，她就馋了，没两下半碗粥就见底了。
看着她满足得像个孩子，他也就没再提这碗粥到底有多天价。毕竟，千金难买心头好。重要的，还是她能吃得开心。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到底抓到那个女的了吗？”
又添了一碗，姜絮才突然记起刚才的发问。
“被她逃了，警方已经调取了发布会场地里的监控，但她穿戴严实，并没有拍到她的正脸，只是能大概估算出她的身高体重。她现在已经被通缉了。”
本来没想说的，因为感觉说出来她的心情会不好。但看着那双急切的眼睛，徐司寒还是说了。
“怎么可能？当时这么多人，都能让她一个女的给跑了吗？”
果然，这话一说，姜絮已经完全没有要吃东西的心情了。她把碗往徐司寒怀里一推，重新躺回了床上，赌气地拿被子捂住了脸。
“你听我说，她很熟悉那栋大楼的地形，一跑就没有影了，警方也是后来看了监控才知道她当时到底往哪儿跑了。”
徐司寒把碗放下，有些无奈地向她解释道。
“那，知道她当时给我泼的是什么了吗？”
过了良久，她才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迟疑着问道。
“纯度相当高的硫酸。”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肯定是腐蚀性极强的化学品，但姜絮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挑选了纯度极高的。看来那人本就没想过要留下她的脸。
“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想到硫酸被泼到脸上到底会有多痛，她就禁不住哆嗦了起来，不住地往被子里躲。
“别怕。警方那边已经初步判断是胡泽一的极端粉丝了。”
徐司寒蹙眉在床沿坐下，伸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就像在抱着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本以为她一旦得知真相，肯定会情绪失控，但没想到她还是撑下来了。抱着她略显纤弱的身躯，他也不由得一阵心疼。
到底是有多坚强，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忍住不哭？
“我已经调派了集团所属侦探事务所的精锐队伍，他们会在期限内给到我答案。”
他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柔声安慰道。
深夜。
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在四下无人的街角停下了，把捂了一整天的鸭舌帽和口罩摘了下来，接着往头顶上一抓，揪下来了一顶假发。
她随手把假发丢在了身后的垃圾桶，点了一根烟。
四拐八转之后，她来到了一处年久失修的民宅前，警卫大叔是个八旬老翁，在这儿做看守，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小静回来啦。”
“嗯，伯伯你吃饭了吗？”
“吃过喽，吃的稀饭。”
……
简单攀谈几句，她就顺着光线微弱的楼梯上到了最顶层，踩着湿漉漉的梯级，她能闻到那混着隔夜饭菜味儿的酸臭味道。这里的保洁阿姨早在年前就已经不干了。
捏着鼻子打开门，她摁亮了里面的灯。
房间不大，中规中矩的客厅里放着一台老式电视，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重。她将破了一个口的背包放下，检查里面有没有掉了东西。
打开卧房门，里面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看着贴满了墙的写真照，她突然像是疯魔了般，把身子贴了上去，不住地抚摸着照片上那人的脸庞。
“泽一，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知道你肯定会理解我的，因为我只是想毁了那个女人，”
“只要她一天还在，你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间歇闪烁的灯光下，是一张黑眼圈很重的脸，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脸幸福的样子。
“不过，你，怎么能救她呢？”
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她从墙上生生拽下了一张海报，眼神真挚地质问那个在上面笑得开怀的人。
“你看好了，我会怎么把那个贱人的脸撕碎。”
接着，她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张皱巴巴的打印证件照，操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把它划得稀烂。
“看到了没有？她会变成这样的，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喜欢她吗？”
她将碎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冷笑着拿脚碾了上去。
“怎么可能，你不会的，只要她的脸毁了，你就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女人将海报凑近了脸，深情地亲吻了上去。
“我一定不会让那个贱人有待在你身边的机会的，泽一，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