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纤弱的身影就赫然出现在大门口。
“怎么身子都淋湿了?!陈叔,你能拿姜絮的衣服给她换下来吗?”周墨存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的,上来就抓住了安佳的手,那手也淋了雨,潮湿又冰凉。
管家见了她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让人去取了姜絮过季换下来的那批不要的衣服。不一会儿,几个佣人就拉着装满了一洗衣车的衣服上前来了。
“这件,这件,哎我也不知道怎么挑了,你进去看着换吧!”周墨存本来还想帮着挑,没想到这些衣服多得眼花缭乱,只好作罢。
而安佳,则被连推带搡地带进了一侧的客房里,连带着那整车的衣服,也跟着她进去了。
周围的人见她稍微淋了雨,都慌慌张张的,安佳一时还不适应。现在房间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吵杂的声音,倒让她放松了下来,像是回到了舒适圈般。
简单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她随手拿了一件居家睡裙换上。这件睡裙的牌子她知道,是一个有名的轻奢品牌,姜絮曾经给这个品牌代言过。
她来到全身镜前,看着睡裙上好看的草莓图案,暗暗感叹她的偶像也和她一样,有着满满的少女心。
外面的人等得焦急,可她却不急不慢地开始翻看起了洗衣车里的衣服。镂空的深色妞子啊外套,带了网纱的碎花长裙,马卡龙色系的温柔派学院风格裙,
“佳佳,你动作快点!那些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你等下回去肯定要感冒!”周墨存见她许久没出来,又敲了几下房门,催促道。
他的声音猛地将安佳拉回了现实,她放下手上的衣服,推门出去了。
“左少爷,您可算来了。”好巧不巧,就在她推门出去的瞬间,就迎面碰上了那个在路口碰见的男人。管家正在不冷不热地跟他打着招呼。
左彦礼本来还是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可一见了安佳,就破功了。
“你你你不是那个路边的鬼,”他后退了几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时,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从楼上缓缓走落。
他才刚下到一层,佣人们就纷纷站在了两侧,恭敬地朝从中间走过的徐司寒微微鞠躬行礼。
突然,外面一阵惊雷声在空中炸响。
安佳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周墨存怀里钻了去。可周墨存一个大男人也怕打雷,结果两人就这么惺惺相惜地抱在了一团。
见众人惊慌失措,徐司寒微微蹙眉,令管家去掩紧了门窗。
倒是左彦礼,前面刚被“女鬼”吓过,后面又来了紫电雷鸣,他才刚刚合眼了两小时啊,这小心脏可怎么承受得了这样大的冲击?
管家自然注意到了他表情不对,连忙给他端上一杯安神茶,既有暖身的作用,也有定神的功效。这茶,也是平日里他最常给徐司寒和姜絮上的茶。
“陈叔,你让人送老周和佳佳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和左先生谈谈。”过了几刻钟,见外头没那么电闪雷鸣了,徐司寒沉吟半会,说道。
徐司寒说这话的时候,周墨存和安佳两人正彼此靠着打瞌睡,突然被点名,他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结果就磕到了脑袋。
“那,那个,老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知道吧?”临走前,周墨存还是放心不下,补充了一句。
其实从左彦礼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徐司寒看那人的表情不一般。
这么多年来,两人虽然称兄道弟,但彼此也有一条不说出口的约定,那就是不插手彼此不跟对方明说的那些事。
这次,是他破例了。但他隐隐觉得会有一场恶战在他们之间敲响,为了顾及双方的利益,尤其是徐司寒的,他得出来提醒一嘴。
“欸欸欸你别赶我走啊,听到了吗,喂,徐司寒?”话还没说完,周墨存就已经被管家一行人推搡着走出了大厅。
他们走后,周围自然是清净了下来。
甚至,安静得有点可怕。
徐司寒眼神淡淡地看了左彦礼一眼,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放在桌面上的茶已经凉了一些,茶面上沾染了一些细小的毛絮。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面对面坐了许久。
“你找我来,是因为军队的事吧?”最后,还是左彦礼没按耐住,先开口了。
他话音刚落,徐司寒就的眉就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不错,他就是等左彦礼把这话先说出口。毕竟,在这里,他才是主,左彦礼不过是客罢了。
“想必你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你既然早就知道她会深陷危险,那到底是何人想要置她于死地,你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吧?”这话说得隐忍,徐司寒握着杯身的手都有些颤抖。
如果不是极力压抑住,恐怕他现在已经下令将左彦礼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左彦礼也不傻,他余光瞥过徐司寒那青筋暴起的手背,自然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和他进门前预料的差不多,就是那种既悔恨,又痛恨的复杂情感。
这时,又一阵闷雷声响起。这雷声倒不是炸响的那种,所以没把左彦礼吓到。
“我认为,比起暗自派军队来我家附近暗自守株待兔,先一步和我说明情况,会更稳妥得多吧?”徐司寒这话说得委婉。
要是说明了一些,就是“你不该擅作主张草菅人命”。
其实,他本可以不必对左彦礼客气。毕竟,就连左彦礼现在坐的那个位置,都是他给亲手扶植上来的。
但念在姜絮和他的以往情分,加之他也不想姜絮醒来后,觉得他在为难左彦礼,所以他决定有什么话,都好好跟左彦礼说。
这时,管家送了二人回去,已经回来了。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非同一般的氛围,自然知道应该退避,就赶忙下去了。
“你如若真的是对絮儿好,今日就不该留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左彦礼不了解徐司寒对他的退让,这话依然说得十分刺耳。
呵,不但是一个梁时俊,连你也要说我一句吗?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底线,徐司寒的表情慢慢地变得非常的难看。
“你说什么?”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左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