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着柔柔弱弱的,如果徐司寒是一般男子,怕是早就忍不住冲进去抱住她了。
只可惜他不是一般人,马上就听出了这宁如刖只怕是在装病罢了。想到这儿,他便也再无所顾忌了,轻轻一旋门把,就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光线很弱的小灯,宁如刖就这么缩在床角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盯着他看。
这间房的装横和布置明显和这个家的整体格调格格不入,墙体被涂成了粉粉嫩嫩的樱花色,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偏欧式风格的,床品都是可爱粉嫩的颜色。
徐司寒放眼望去,还看到了贴在了墙壁上的摇滚乐手的海报,上面写的是法语,也有一些海报上写的是英语。
看来,传闻说这宁如刖自小在国外长大,深受国外环境的里外熏陶,的确如此。
而从这房间的内部装饰看来,也能看出来宁家夫妇二人对小女儿的格外宠溺。
方才他从宁二小姐的房间前面路过,刚好碰上了她从里面出来,他无意中看到了她的房间内部,和她的人看起来一样,都是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息很重。
而且,听说这宁二小姐的未婚夫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和她门当户对。可这宁二小姐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那人,只不过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
这宁家夫妻二人对两个女儿的不同态度,自然是早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了,可一看这宁夫人是续娶的,他便了然了。
徐家可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他虽然贵为少爷,未来的正牌继承人,也不过只是一介平庸商人罢了。在他们眼中,应该并不是什么良婿才是,方才他们如此撮合,怕是全因宁如刖对他情根深种罢了。
“司敬哥哥,你不知道,自从你从订婚宴上走了,我就日日想着你,身体都吃不消了。”见徐司寒在床前坐下了,宁如刖便赶忙弱着声说道。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真名叫徐司寒,只不过,她只是愿意相信她想要相信的罢了。
她的意中人就徐司敬,是一个和她一样,留学归来不久的豪门少爷,他们门当户对,只是相互间隔了一层纱纸,就差谁先把它捅破罢了。
宁如刖直接就把当日见过他结婚证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就算是记得,她也不愿想起。
“如刖,你好好看着我的脸,我不叫徐司敬,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叫徐司寒,我的妻子是一个艺人,我们已经结婚很长时间了,感情很好。”他推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
他这话说得冷静而又不带半分情面,宁如刖眼神呆滞地看着他的脸,嘴角微微抽动着,慢慢地红了鼻子。
徐司寒生平最不喜欢女人哭,偏偏她这鼻子一酸,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这自然是让他乱了阵脚,在房间里一通找寻,这才找到了一盒抽纸,手足无措地拔出来了好几张,往她手里塞了去。
可这好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宁如刖像是没看到似的,还是在那里自顾自地哭着,声音很大,很快就惊动了宁夫人和管家。
他们是破门而入的,看到宁如刖在哭,宁夫人的表情当场就不对了。
现在这情形,任谁看了,都是徐司寒在理亏的那一边。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没法洗脱干净罪责。
“徐少爷,请你离开,宁家不欢迎你。”得亏宁夫人是个有涵养的人,不然当下可能就已经把他轰出去了。
主子已经下令了,管家自然也立即将徐司寒请了出去,门就这么“砰”地被关上了,带起了一阵凉风,迎面拍到了他的脸上。
本来徐司寒还在思量着怎么走,眼下看来,都不需要他再为此考虑了。想罢,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即快步朝楼下走了去。
至于魏红婼那边要怎么交代,这事还是后回分解吧。
“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刚才一直没等到您的指示,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出了门,他迎面就碰上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宋亚。
宋亚刚才听到了房子二楼有动静,本来当下就想让手下的人冲进去的,奈何没有徐司寒的指示,他们只能按兵不动。
“没事了,开车送我回家。”徐司寒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径直从他身侧走了过去,开门坐到了车后座上。
徐司寒私邸。
进了屋内,徐司寒边走边扯松了领带,衬衫上的前两颗扣子也被解开来了。管家接过了他匆匆丢过来的西服外套,示意让人端了茶上来。
“少爷,宁家人没对您如何吧?”想到他只身一人前往宁家,管家其实一直都放心不下,这会儿见他回来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徐司寒接过了管家递来的蜂蜜柚子茶,抿了一口,才觉得终于放松下来了。
每每喝这茶,他都会记起那天姜絮拉着他一路从院子里小跑进来,她还帮他擦头发的样子。因为她喜欢喝,所以家里总是储备着很多。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了几分。本来此去宁家,虽然觉得魏红婼的安排很好,但他还是很不情愿的。
这说难听些,不是让他牺牲色相,去讨好那宁如刖么?想到这儿,他也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宁家人不敢对我怎样,倒是那宁如刖,恐怕是彻底赖上我了。”想到她那副哭得厉害的样子,他就不由得一阵后脊背发凉。
管家将他的西服拿到了洗衣房去,不一会儿,又端了晚饭上来。
正在他准备动筷的时候,手机突然一阵震动了起来,他拿起了不久的筷子又生生地被放下了。
他一阵不悦,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魏红婼。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听说了,徐司寒脸色微变,好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
“堂弟,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吗?你这么一通胡作非为,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电话那头的魏红婼已是火冒三丈,语气很不好听。
他一阵沉默,面前摆着的全是他喜欢吃的菜,可不知怎的,他当下已经全然无了胃口。
“堂姐,我当时只是在跟她讲道理,是她蛮不讲理,事情才演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