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提及徐司寒的时候那副动容的表情，奉寅泽只觉正跳动着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生疼生疼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准确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没事，姐，你要是总胡思乱想的话，就常跟我聊聊天，我可以跟你扯一天都不带累的！”半晌，他便又恢复了那副积极又阳光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冲着她笑着说道。
姜絮看着这高个男孩，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大三那年某个下了课的傍晚，在跑道上站着的那个男孩的背影。
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大抵都是这样的吧，总会对那样的男孩子怦然心动，毫无来由地，又轰轰烈烈地。
她很多时候都会想，如果那个时候站在那儿的人不是徐司寒，她还会心动么？可是没有答案，这样的假设好像从一开始就站不住脚，也不合理。
“姐，你赶紧准备准备吧，我就在这儿坐着，要是没什么需要我回避的，你就让我待在这儿吧，多一个人，安全一点。”奉寅泽在待机室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在桌面上拿了本杂志，虽然表面上是在翻看着，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如果能多点时间和她待在一起，如果能和她有更多的话题，如果能，和她更进一步就好了。这样的想法慢慢地在他的心中发酵着，渐渐的，充盈了他的整个脑袋，让他甚至一度无法正常思考。
小k和几个妆造组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拎着东西进来了，后面还跟了个助理，手里正推那个挂满了戏服的服装架。
“姐，你这几天肯定都没吃好没睡好吧？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再补补觉？”
“听说酒店附近新开了一家网红餐厅，不然我们下班之后去那里定位置吧，姐？”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都不知道是哪些孤儿写的，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知道吧？”
……
除了小k以外，其余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是与姜絮相熟的，自然很容易就把话说开了，气氛自然而然地就热了起来。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儿，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倒是不觉得烦躁，只觉得这样的氛围倒是很好的，她可以不说话，便只是偶尔笑一笑，也算是乐得开怀。
在剧组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眼睛一闭一睁，台本拿起放下，很快就已经录制到了凌晨的两点多钟，导演说收工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在梦里。
当然，这只是状态上的问题，她对待工作还是极其的认真的，甚至已经到了对细节极度苛刻的程度，好几个镜头都跟导演商量了不同的感觉去拍，甚至还进行了学术性讨论。
本来，一个演员如果已经到了她今天这样的位置，这些自然是不必要再做的了，反正片酬照样会入袋，谁会在乎你拍出来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作品，或者到底是不是一个能看的东西呢？
也许这就是她从业多年来唯一执着的一点吧，她总觉得做演员最基本应该做到的一点，就是对所从事的职业负责。
明明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可不知怎的，这条规则到了娱乐圈，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甚至还被不少的演员一再挑衅，像是本不该有这条规则似的。
“对了，小姜啊，我们女二号的重新海选完成了，最终选到的人是美籍华人演员顾清灵，过几天大家就能见到面了，我就在这儿先跟你说一声。”就在姜絮准备走的时候，导演突然走了过来，说道。
她只是点了点头，冲导演笑了笑，又说了一声“辛苦了”，这才又跟着顾歆朝外头走了去。
美籍华人演员？虽然她之前也合作过华人演员，甚至也有不少一聊起来就相见恨晚的，可总是离不开他们确实是彻头彻尾的西方人这一点，也是有不少代沟的，但她认为这可以算是交往间有趣的一部分。
“阿歆，那个顾清灵，你那边有收到什么消息吗？”刚才导演说的时候，她还不觉得奇怪，这会儿，这个名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倒是觉得从头到尾都怪得很。
也不是怪，就是，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她一时绞尽脑汁，可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大抵是因为拍摄工作实在是太紧凑了，几乎是一个镜头接着下一个，台本背了一部分又一部分，就没有可以歇下来的时候，让她产生了大脑疲惫的感觉。
“顾清灵？就刚才导演说的那个？没有啊，我也就刚刚才听说的，不过只是一个女二号而已，你很在意？”顾歆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在其他演员的事上如此留心，一边翻看着手上的行程备忘录，一边随口说道。
她说得倒也是，不过只是一个女配角而已，应该不用太上心吧，想到这儿，她便眯着眼睛看向了窗外那已然漆黑一片了的夜空，今天的云层很厚，几乎看不到一颗星星。
“我刚才听到别人说那个顾清灵了，听说在美国娱乐圈还挺火的，能在那样歧视性很重的圈子里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怕也是个狠角色了。”顾歆放下手机，这会儿又突然想起了这茬，便快言快语地对姜絮说了。
两人来到保姆车停泊的位置，顾歆先上前一步给姜絮开了门，等她上去了后，这才上去了，顺带着还拉上了车门。
“回酒店还是回家？不然今天还是，”上了车后，顾歆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这是个疑问句，但顾歆其实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认她会说“回家”了，因为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肯定是要陪在她的宝贝老公身边的。
“先回酒店吧，我离开了几天，拍摄也落下了很多，至于司寒，我回去之后给他打个视频电话就是了，有宋亚在他身边看着，我还挺放心的。”姜絮将那本厚厚的台本丢到了一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闭上眼睛说道。
她这样洒脱的回答自然是把顾歆吓得不轻，赶紧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