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狄定才有请假吗?”
“嗯。”
昨天还兴奋地喝了一罐啤酒的校队老师随口应答,然后催促道,“你赶紧去准备,事到如今只有你能顶替他的位置。”
说罢,校队老师匆匆离开选手席前去办理手续,如果她能停留一会,就会发现那个替补选手的手似乎有青筋突出……曲义绑好鞋带后将绳结塞进鞋带下面,这样一来脱鞋时不用特意解开绳结,毕竟他又没有专门参加田径竞赛的跑鞋,只有作战靴和休闲鞋。经过一天的漫长等待,他总算等到男子接力项目的开始,这已经是最后一场项目,而后的环节只有闭幕式。严阵以待的时杉云也明白这个道理,一看到曲义登场时就卖力挥旗,竟从气势上压过其他学校的声援。说来也巧,曲义所在的跑道离观众区最近,所以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个丫头最为真挚的情感,那不是懵懂的爱恋,也不是难堪的施舍,只有热烈的友情。「总算找对方向啦,也许结束后请她们去附近的餐厅吃一顿比较好吧?」指尖重新感受到塑胶跑道的炙热,夕阳捕来的微风试图抚平着每颗心,直到那一声发令枪声,全场开始沸腾。作为最后一棒,曲义可以趁着前面的赛段暂时回头查看情况,不仅是速度,所有人的动作也都暴露在在场唯二的超规格人类的眼中。所以那个近似扭曲的双腿摆动没有逃过曲义和缑亢璇的眼睛。“通知所有人,赶紧去避难!”
一拳破开碍事的混凝土,缑亢璇还不忘向被吓懵的旁人警告道,接着一个跳跃就落到跑道上,携着破风之势奔往那个即将爆发的灾弦妖。「真是夭寿!现在的小鬼就这么喜欢破坏嘛?!!」那个还维持着人形的灾弦妖瞬息之间将身体扭曲成麻花状,使缑亢璇的拳头只是蹭到表皮,再借收缩的肌肉射出数十根类似于毛细血管的软骨管,直接洞穿附近几个运动员的身体。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的同时,缑亢璇急促地喘了口气,在没有『仙痕驭装』的支撑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挡下灾弦妖的攻击,现在只能尽可能地拖延住它的行动,减少人员伤亡。问题是这个区域的灾弦等级一直都是0级,全装驭仙师赶过来至少也需要2多分钟,这段时间足够让它杀完所有人,前提是某个人要束手旁观。灾弦妖压根不理会缑亢璇,直接扑向惊慌的人群,它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先避开麻烦的家伙,等吃饱后再来收拾她。刚想挪动脚步,一股巨力从软骨管传来,灾弦妖不善地盯向还敢阻止自己的缑亢璇。“你想去哪啊?现在还没到收拾餐具的时候!”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沉的嘶吼,还有背后的沉重脚步声。「难道还有一只?」电光火石之间,缑亢璇松开双手,直接迎上灾弦妖的一记拍击。她承下足以拍碎头骨的力道,对着灾弦妖的头部就是一发头槌,打得它连连退步。「至少先拖住一只,至少……不对,另外一只灾弦妖怎么……」一根旗杆破开空气,也破开了灾弦妖的眼皮,再是一只断臂被狠狠地捅在灾弦妖的腿部。亲眼目睹到这些支援之前,缑亢璇的身体已经完成好补刀动作,下意识地拔出断臂连续击打灾弦妖的头部,直到看不出本来的形状才肯瘫在地上。“帮把手?”
这次不是经过处理的机械声,而是随处可闻的男孩声。“我还是猜错了,你可以赔我一瓶红酒吗?”
“这次出手足以抵消你之前的留手。”
“是吗?谢谢啊,不过你的真实身份可是有暴露的风险啊。要不要到我这来?”
曲义看向天空,他已经察觉到有好几个黑点正在疾速驶向这里。“有机会再说。”
又是一阵突兀冒出的烟雾,那个身穿廉价运动服、头戴面具的神秘人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继续躺在原地的缑亢璇。“监控什么的恐怕也处理干净了吧?真是的,现在的小鬼还是有几个会做事。算了,看在这次帮忙的份上,我暂时不来追究你的身份,某位高中生。”
缑亢璇将刚才并肩作战时偷偷采集的毛发放进钥匙包里,喃喃自语道。几个音爆后,三名驭仙师降落到操场上,其中一人过来扶起缑亢璇,另外两人则是巡视现场以及周围,以防有人突变成第三只灾弦妖。“前辈,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请放心,救治班即将赶到。”
“你还不如等那些把时间浪费在赶路的家伙到了再说。”
缑亢璇不客气地吐槽,再拨开那名驭仙师后辈的手,“放心,就算我坐到轮椅上,照样能宰杀那些灾弦妖。”
说着,缑亢璇开始查看被曲义干掉的灾弦妖,心中暗道:「一拳毙命,劲道掌握得相当完美,看来还得请教一下那个冰块。」“安稳的日子,注定过不长吗?”
“你错了,小芽,这日子就没安稳过。”
这时,属于缑亢璇的特制仙痕驭装——『炽隼』也降落于地面上,它的外观就如名字所描述那般,犹如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猛隼。检测到熟悉的记忆时,『炽隼』俯下高傲的头颅,化作一架挂满铠装部件的框体。只是迈出一步,缑亢璇就重新变成那名曾经独自面对最强灾弦的驭仙师。仅仅经过一秒蓄能,缑亢璇整个人便犹如一只火箭离地而起,速度更是被提升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吓得过来支援的警用直升机连忙向总部汇报。然后驾驶员就被告知那是5级驭仙师的特殊行事,不用去追究。坐在天台上的曲义用望远镜也看到『炽隼』的加速过程,心里默默地思考:「G力应该达到6倍,巡航速度应该和超音速战机差不多,不过刚才的驭仙师却是没有表现出如此强大的性能,所以她应该是特例。如果要和她对战,除非把『执剑人』浪费掉,否则光是高速空中战就没有胜算。」“也不能排除她还有其他手段,万一有什么外设系统,可以变成一只飞行的大刺猬就麻烦了。不过,现在真正麻烦的事情是……”曲义掏出尚未关闭的手机,切到终弦学院的官方页面,其中关于开设特招班的消息被他截图并保存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为哪位天才设立,不过确实要好好地谢她。”
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曲义戴回外窗清洁工的帽子,装成工作的样子进入顶楼再乘坐电梯,利用重复录像覆盖影像后换装成一名上班族来避免引起人怀疑。“请等一下。”
就在曲义即将离开大楼时,一道陌生的女声叫住他,回头看去,身着警服的时家老妈递来一个钱包,说道:“你的东西掉了。”
“谢谢,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慌张?”
曲义接过假意丢下的钱包,并装出疑惑的样子问道。“没什么,只是煤气管道发生爆炸而已。”
“原来如此,谢谢你,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