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明白了叶丞相的意图之后,叶瑾芝总是一大早就溜出了府,不到天黑绝不回去。这天一大早叶瑾芝与往常一样来到了小酒馆,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坐在了自己早已连包了一个月的包厢里。叶瑾芝瞄了眼楼下的戏台,兴致缺缺。吃了几块糕点竟然有些困了,叶瑾芝边打哈欠边在心里抱怨,都是那些什么狗屁官员的错,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还日防夜防得连觉都睡不安生。在叶瑾芝快睡着的时候赵仙瑶推门而入,叶瑾芝懒洋洋地以手撑头瞧了瞧赵仙瑶身后,“怎么形影不离的某人没跟着呢?”
赵仙瑶也不急着答话,自顾自地坐到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道,“别忘了李瑞轩可是世子,去王府的达官显贵够他忙的,他哪有这个闲功夫。”
赵仙瑶喝了口杯中的茶水,差点吐了出来,“你这是放了都少茶叶?涩成这样,这哪是人喝的呀。”
叶瑾芝白了赵仙瑶一眼,端上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在苦涩也比不上我心里苦涩。我好好的有家不能回,出来你还说我喝的茶水不是人喝的。我才是命苦啊!”
赵仙瑶一脸疑问地看着叶瑾芝,仔细地品着有家会不得这句话。叶瑾芝也不卖关子,把自己近期的遭遇与赵仙瑶仔细地说了一遍。赵仙瑶听完之后先是一脸震惊继而幸灾乐祸,“你简直可以媲美皇帝选妃了啊,这邺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加起来,你们丞相府整个正月过完都别想消停。”
叶瑾芝听完毫不留情掐了一下仙瑶的胳膊,“那你就陪着我在这小酒馆里把整个正月过完,我什么时候能回府你就什么时候回去。小酒馆里所有的银钱花费全部由你来出,这就叫有难同当,否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朋友。”
赵仙瑶伸出双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叶瑾芝的嘴里塞,“别生气嘛,吃块糕点,我来帮你想办法。”
叶瑾芝就着茶水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看了看一副认真思考的赵仙瑶道:“怎么样?想出来没有?”
赵仙瑶嘿嘿一笑道,“办法有两个,一是你就在那些人中挑选一个,早日成婚这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二是你直接出家当尼姑,那这麻烦自然也就消失不见了。”
叶瑾芝狠狠地剜了一眼赵仙瑶,赵仙瑶赶紧陪笑道,“好了好了,我就陪你在这待上一个月好了,这办法呀我也是实在想不出来。”
赵仙瑶拉着叶瑾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是挺好看的,可也不至于让邺城中的达官显贵蜂拥而至呀。”
叶瑾芝拍掉还拉着自己衣袖的赵仙瑶道,“我当然知道啦,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从我爹爹每一位都亲自接待既不同意也不拒绝,到我躲出府也不责怪我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有问题。”
虽然我爹爹很少跟我说庙堂之上的云波诡谲,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牵扯不小,否则不会我直接问他他都不老实回答。”
说完这些话叶瑾芝与赵仙瑶一同陷入了沉思。后来两人又说说闹闹了一整日直到天黑叶瑾芝与赵仙瑶才分别乘着马车从小酒馆离开。马车行至丞相府的大门口停下,叶瑾芝没有急于下车而是挑开车帘望了望紧闭的大门。放下车帘,叶瑾芝只是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内的小荷,小荷立刻会意跳下马车朝大门口走去。没多久小荷就回来了,她隔着马车向叶瑾芝禀报:“小姐,门房的李老头说上门访客已经走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叶瑾芝松了口气,这几日回府还算顺利,每每自己回府拜访的客人已经回去。记得正月初八那日,自己也是熬到了这个时辰才回来,可是那在府内的威远将军硬是让自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马车围着城东这片宅子饶了一圈又一圈,叶瑾芝只在心里把威远将军的一家老小骂了个遍。叶瑾芝跳下马车,叹了口气缓缓向府内走去,行至外院与内院交界的松雪湖边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回来啦?”
叶瑾芝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等着叶丞相走近。叶丞相看着有些消瘦的叶瑾芝,无奈地笑了笑,“天气冷,早点休息。这个给你。”
叶丞相伸手递出一张贴子给她。“是什么呀?”
叶瑾芝问道。叶丞相没有回答,只是背着手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叶瑾芝打开贴子看了看,随手把贴子递给了兰心,一边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冷笑,二皇子陈祁清邀自己游邺城的金尺河。看来二皇子的消息还蛮灵通,知道来丞相府是见不着自己的。只是这邀约自己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毕竟对方是二皇子。坐在房内叶瑾芝一阵无奈,二皇子,连皇家的人都开始惦记她这个丞相的女儿了。看来这里面涉及的绝对不是她之前所猜测的只是有些麻烦。水很深呀,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淹死了。金尺河是前朝最后一任帝王命开凿的大运河,可是还没等到全部开通前朝就被推翻换了朝代,因此与其说是一条河还不如说是一面湖。金尺河也就成了供人游玩的地方,河上一座座画舫林立,画舫中的美人一位比一位姿容艳丽,更有人说这金尺河的水都是香的,那是因为河水都给画舫美人的胭脂水粉熏染了,自然就香了。河中画舫的价格极其昂贵,因为是官府督办的,因此能去画舫的大多是当朝权贵,游湖听曲,吟诗作画是更是当朝权贵们彰显身份的一种方式。晚上,金尺河上一座座画舫的灯火映闪耀,辉煌的灯火把金尺河照耀的如璀璨的琉璃。丝竹管弦之声不断,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婉转美妙的曲子。金尺河畔也是热闹非凡,各色河灯和各种吃食摆满了河岸两边,如织的游人穿梭在各个小摊前,摊贩的叫卖声交织着游人的谈笑声,好一副热闹繁荣的画面。叶瑾芝乘坐的马车刚在金尺河畔停下,一个小厮走了上来。他给叶瑾芝行了一礼,告知叶瑾芝是二皇子命自己在此等候的。叶瑾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在前面带路。行至一座画舫前,小厮走进去禀报。没过多久一位穿着墨色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一见叶瑾芝便一脸笑意,“就听闻叶小姐生得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叶瑾芝微微一笑给二皇子行了一礼,道:“哪里哪里,二皇子过奖了。”
叶瑾芝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倾国倾城,纯属没话找话,我自己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两人说过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二皇子就领着叶瑾芝到画舫里面。画舫内果然布置的富丽堂皇,画舫内壁上绘着一幅幅山水画面图,仔细看那印象竟有几位当代名家的画作。厚厚的羊绒毛毯上拜访者一张黄花梨木桌,桌案上铺着一张走金丝制成的桌布,桌子的边缘和各个桌角更是金丝和银线做了装饰,仔细看四个桌角的装饰部分更是镶嵌了一颗颗红色的宝石。桌案上摆放的是不同时节的瓜果与各种独特吃食,这个时节看来这些瓜果倒是格外珍惜。叶瑾芝看着桌案上的瓜果心中冷笑,这个二皇子一座画舫就布置的如此奢华,不知道他的皇帝老爹知道了会不会吐血,当今皇上可是以节俭著称的。这二皇子看来也是个没脑子的,这明显是更自己的老爹对着干嘛,想来这二皇子肯给你也不讨他老爹喜欢。二皇子招呼叶瑾芝坐下,给叶瑾芝介绍各种瓜果与吃食,期间更是把亲自把瓜果切好放到叶瑾芝的面前的食碟里,“这是烟寒州出边的霜花果,果肉甚是鲜嫩,尝尝。晚宴是请的仙楼居的厨子,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儿,先尝尝这些瓜果也是不错的。”
叶瑾芝没有说话,只是拿了一片霜花果丢进嘴里,装作仔细品尝样子,想着待会儿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心里就一阵无奈。叶瑾芝打定主意今日就好好的吃一顿,少说话多吃,这样既省了与二皇子说话也不会让自己觉得时间难熬。把桌上的瓜果吃食都品尝了一遍之后,仙楼居的厨子总算把菜做好了。二皇子命人撤下果盘,一道道美味佳肴由一个个丫鬟端上桌。二皇子笑盈盈地为叶瑾芝夹一块红烧鲤鱼还细心的把鱼刺都一一剔除,显得极为殷勤关切。“这鲤鱼极有名的冰河鲤,肉质鲜嫩细腻,据说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呢。”
叶瑾芝只是傻愣愣地笑了笑,就埋头吃起来,她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殷勤的有些过分了吧,也不怕失了身份,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叶瑾芝正默默抱怨着,画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还没等二皇子叫人过来我问,叶瑾芝已经站起了身往画舫廊檐下走去,“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叶瑾芝心里偷着乐,终于可以暂时不用与二皇子独处了,这画舫内怪异的气氛着实是把她憋坏了。她恨不得画舫外的动静越大越好,把这饭局搅黄了自己简直可以上门给他作揖称祖宗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