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药包揣进袖子里面道:“侯爷,咱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圣安侯冲着他伸出手:“解药呢?”
冯太医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了过来,他将那副备用药放进他手掌心里道:“就这么一副,侯爷可千万要保护好,否则皇上就有性命之忧!”
圣安侯塞进怀里嘟囔:“老夫看比你稳妥细心的多,别墨迹了,赶紧走!”
冯太医眼眶有些热,他何尝不明白,眼下的皇宫危机四伏,解药在谁的手中,谁就有危险。
可圣安侯决然的拿着备用药,他这是存了赴死的决心啊。
他吸了吸鼻子,用力将脑海中不好的念头摒除,兴许,是他多虑呢?
两人疾步往前走,穿过御花园的时候,猛然看到有不少黑衣人陡然从水中窜出。
他们的目标一致,皆是冲着圣安侯刺杀!
鲜血瞬间迷了冯太医的眼睛,他耳边传来圣安侯雷霆万钧的声音:“躲在我的背后,千万不要落下!”
他长剑舞的犹如蛟龙摆尾,瞬间就将不少黑衣人斩下头颅,他豪气大笑:“你祖宗还是你祖宗,哪怕是老了,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又是一名黑衣人的长臂被斩断,他带着跌跌撞撞的冯太医就疾步往前冲。
这时候斜刺里猛然冲过来一人,正是冯太医的爱徒谢廖,他着急说道:“师父,萧国公派我来接应你,解药呢?”
冯太医刚想将解药下意识送到他的手里,但是耳边猛然记起圣安侯的叮嘱。
他迅速道:“在老侯爷的手里,你快去保护他!”
谢廖面上很明显的闪过惊愕,他愣愣询问:“为什么解药会交给他?”
冯太医不满的瞪他一眼:“他能护得住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保护老侯爷啊!”
谢廖咬了咬牙,拔出长剑就跟那些黑衣人缠斗起来。
他一边打,一边抽空说道:“老侯爷,你把解药先给微臣,微臣脚程快,能及时送回去,萧国公说皇上状况不好,必须得赶紧解毒!”
圣安侯讥诮的勾了勾唇角,毫不犹豫的开口;“恶徒先给你也不错,老夫先撤,待会再派人救你!”
他二话没说,径自拖着冯太医的手腕就疾步离开。
谢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时不察,胳膊上就被刺了一剑,疼的他冷汗都簌簌落下。
他愤怒说道:“你们眼瞎吗?竟然连我也伤?还不赶紧去追解药,万一皇上解毒,你们的主子就完蛋了!”
冯太医眼看着勤政殿就要到了,他的一颗心已经坠入谷底。
他可不相信谢廖刚刚出现只是巧合,皇上中毒的事情极为隐秘,任何人都不知道。
萧国公不会随意相信别人,更不会派他来接应解药。
除非,他是不请自来!
想到这里,冯太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圣安侯不满的瞪他一眼:“你振作点,咱们这一路上跑回来不容易,可千万别在门口出事!”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暗器直冲冯太医的咽喉。
圣安侯用长剑挡住已经是来不及,他的用力一扯,就将自己的整个后背暴露在暗器之下。
“噗嗤!”暗器射进他的后背,让他脚步一阵踉跄。
“老侯爷!”冯太医急的面色大变。
圣安侯紧紧攥住他的胳膊道:“这点伤算什么?老子还撑得住,赶紧往前跑!”
两人相携往前走,但是圣安侯逐渐觉得头晕目眩,几乎都已经站不稳了。
“嘭!”他往前一栽,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冯太医伸手一探他的手腕,焦急说道:“老侯爷,那暗器上面有剧毒啊!”
圣安侯极力咽下冲口而出的血腥,他眸光坚定的说道:“不怕,扶我起来,我掩护你,无论如何都要将解药送到萧国公的手中!”
冯太医满目骇然,圣安侯这是要当靶子啊。
他用力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你当靶子,我何德何能!”
圣安侯的面色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冯太医,我的命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我若不护你,这解药就送不到皇上的手中,他若是遭遇不测,只怕这王朝就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你如何对得起万千百姓?”
冯太医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是啊,皇上的命最重要,眼下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不能再拖了。
他没再吭声,而是咬牙将圣安侯扶起。
两人跌跌撞撞往前走,暗器就像是不要钱那般从后头激射而来。
圣安侯咬牙硬抗,他一双眼球都被血色充斥。
他嘶声怒吼:“狗崽子们,你们尽管来啊,想要害死皇上,就从老夫这身体踩过去!”
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云霄,很快就引得不少黑卫军前来相助。
冯太医将解药送到萧国公手中,浑身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而圣安侯在踏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就倒地昏迷不醒。
哪怕及时吃下了解毒丹,他的面色也越来越灰白难看。
冯太医黯然的说道:“老侯爷他体内的毒素太多,他后背上的暗器哪怕及时取出,也对脏器有了极大的影响,能不能清醒过来,我也不能保证!”
萧国公眼底怒火汹涌,他用力闭了闭眼,将恨意压下去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好,你先仔细照顾他!”
冯太医猛然记起了什么,他着急询问;“萧国公,你之前有没有派谢廖前来接应解药?”
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谢廖?是你的那个徒弟?我并不曾见过他啊!”
话音落下,两人皆已经清楚谢廖的身份。
冯太医恨的牙呲目裂,他咬牙咒骂:“想不到那个混蛋竟敢背叛我,他该死!”
萧国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这宫中谁是人,谁是鬼,需要仔细去分辨,冯太医,你擦亮眼睛吧!”
他来到皇帝身边,就看到喝下去解药的他面色已经红润些许。
外面有黑卫军守着,他能短暂的喘息片刻,他此刻也猜不出来,到底发动宫变的幕后黑手是不是太子楚凛?
种种迹象虽然表明是他,但,这么明显的指向性,难道他就不怕背上弑父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