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沈青松居然沦落到去白山村种地,这让人真是看不过眼呀,松哥,人生漫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他已经不止第一次明里暗里的提起沈青松这半年来闲在家里的事儿,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现如今更是直接点名了沈青松落到这般田地,千万别想不开。沈青松倒也没和他计较,如果他知道沈青松闲在家里干什么,大约要气的吐血。他大度,不愿同小人计较,可顾瑾是个记仇的,她冷笑,“钱同志,你这话也太难听了,说的好像咱都是穷鬼,连顿饭钱都给不起了似的,就你有钱。”
这半年来,钱世杰春风得意,也没人伤他的面子,唯独此刻在顾瑾面前,被怼的抬不起头。他顿时有些怒了,“我这不是为了你们着想吗?沈青松闲在家里半年,而且他家又被下放到乡下去了,一穷二白的就差去大街上乞讨了。我担心他没有钱,帮他给了这钱,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不成?”
这个钱世杰,还真是嚣张,这就忍不住迫不及待的想要羞辱沈青松了?顾瑾突然笑了,看向钱世杰,有了主意。钱世杰看到顾瑾这个笑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已经晚了。只见顾瑾声音清脆,音量也提高了不少,“钱同志,你这是瞧不起我们无产阶级吗?”
这个时间点,在国营饭店吃饭的人并不少,还有许多是市里面的领导,此话一说出来,国营饭店的人纷纷看向钱世杰。钱世杰有些惊恐地看向顾瑾,先是被顾瑾呛声就算了,现如今顾瑾说的这些话,让人听见了可了不得。顾瑾只要一想到,像钱世杰这么一个小人,还不知道多少次像现在这样嘲讽过沈青松,脸色就更加冷了。她说,“钱同志,你现在位高权重,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你想要在从前比不过的同志面前耍耍威风,我可以理解,之前在训练基地门口,我们已经让你出尽风头了。后面我们家青松想请这几个老战友吃饭,单纯吃顿饭而已,这样的机会你也不放过,还是要巴巴的赶过来,字里行间都是看不起我们、羞辱我们的意思,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钱世杰想要开口,顾瑾打断他继续说,“我承认,我们家青松哥,现在是不比你春风得意,可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更何况还是请这些很难见到的朋友吃饭,可半句话也没说过要你来给钱。你张嘴就让我们家青松哥别想不开,骂我们是穷鬼,还说我们就差去大街上乞讨,你这是在挤兑我们家青松哥现在落魄了,还是责怪组织没把他安排好呢?”
从刚刚遇见顾瑾开始,钱世杰就觉得顾瑾是个安静本分的姑娘,长得有些漂亮而已,可如今对上,才发现这个丫头真是不好对付。不发脾气的时候,文文静静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要是发起火来,嘴巴不仅毒,而且句句把人往沟里带。先是一句你是不是瞧不起无产阶级,吸引了饭店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冷静有条理的陈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在众人面前完全就是一副受害者,如泣如诉的模样。他羞辱沈青松非但没能达到目的,反而被眼前这个姑娘毁了名声?“你你你……”钱世杰被讽刺的说不出话来。前世钱世杰就是用一副大道理压下来,让她不仅不敢离婚,还不停地思量是不是自己的问题,现如今看到钱世杰被自己扣下的这几个大帽子堵得说不出话来,顾瑾心里很解气。该!看这个不长眼的以后还敢不敢随便侮辱沈青松。“钱同志,你刚刚还伶牙俐齿的,现在就你呀你的,是结巴了吗?我还想跟你谈谈的是,你一个堂堂的训练基地领导,老师跟我们家青松哥过不去,你让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看你呀?阶级腐、败?资本思想?还是……?哎哟,这可不得了。”
顾瑾有些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惊恐是伪装出来的,钱世杰的惊恐却是真的,他仓促起身,走到顾瑾面前,“别……别说了……”提起这事儿,钱世杰浑身都在颤、抖,这会儿要是沾染上什么不好的名声,那可是要是被革职查办的,传出去了事儿会更加大。钱世杰生怕顾瑾嘴里再说出些什么,“嫂子,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你头上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说了好吗?”
顾瑾既然开了炮,可不会轻易放过钱世杰,冷笑着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大家伙儿都听到了,都是证人,你要是再瞧不起我们,我这张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她又是在提醒一遍钱世杰刚刚说过的话,什么瞧不起无产阶级,搞阶级腐、败,资本思想,还有那个最严重的……想起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钱世杰两脚一软,差点跌倒。顾瑾不由得在心里冷笑,知道害怕已经晚了,“钱同志,你可是组织优秀的干部,可别带头做组织一直在消灭的事儿,也别总盯着别人曾经的成就,毕竟这路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你要是走捷径,迟早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