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蒋楠来到纺织厂门口,想要我们帮他生产一款他奶奶从前用过的布料,说是老人家很怀念,想送给她当八十大寿的生日礼物。但是那个材质的料子,只有厂里一些老员工会生产,而且早就因为费工费时,而停了生产线,厂长不肯答应这事儿。我就在家里看着他在纺织厂外面站了三天三夜,当时我觉得这男人真孝顺,就帮他找到了厂里那些老员工,把料子给生产出来了。”
提到蒋楠,王婵脸上的欣喜更加明显,好像是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只是互相认识,我对他有好感,我们真正在一起是在三年前,我知道他还没有结婚,他提出很欣赏我,我答应了,就在一起了。我本来只是想着试试,没想到我们的感情很好,就好像是遗落在世界上的另外一半一样,半个月前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他,还特地拿了一部分存款,投入他的生意。”
王婵满心欢喜的幸福并没有让顾瑾觉得深受感染,而是皱起了眉头,“他向你求婚,为什么你要拿存款,投入他的生意。”
“答应嫁给蒋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也最快乐的一件事儿了,我总觉得我这么多年不结婚,是在等着一个人的,直到和蒋楠在一起之后,我才明白我就是在等他。至于存款,反正我拿在手里也是存着,放在他那儿不仅可以支持他的声音,还可以钱生钱……”王婵并不想过多的提起钱的问题,话锋一转,又绕回到蒋楠身上,“他真的很好,对我特别温柔体贴,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那种。”
顾瑾心里感叹,完了,王婵这是彻底陷进去了,“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吗?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他是做河沙生意的,家里有好几条船呢,他家里有多少人,也告诉过我,反正该了解的我都了解到了,不然我也不会认定他就是那个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值得我交托一切的男人。”
王婵眼神坚定。她突然问,“顾瑾,你爱过一个人吗?你爱你的丈夫吗?”
顾瑾沉默了,脑袋里自动浮现出沈青松的脸,俊逸深邃,她是喜欢沈青松的,但是如果要说爱,那完全谈不上。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真正爱上一个人,爱会让人盲目,爱会使人灭亡。顾瑾想,她永远都要保持理智。看王婵现在的样子就知道,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在爱情面前也会完全失去理智,忽略那些本应该在意的细节。“等你真正爱上你的丈夫,你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王婵一点儿也没发现顾瑾话语里的那些一场和提醒,完全沉浸到了她的爱情陷阱之中。顾瑾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她已经不是十几岁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有些事情不拿出证据,也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她是不会说出来的。看现在的情况,顾瑾觉得她就算是告诉王婵,文翰宇说的那些事情,她是不会相信的。而且……还会恼怒,还会觉得是顾瑾挑拨离间,从此她们的关系就会有裂痕。现在只能但愿,文翰宇说的那些情报是有误,或者蒋楠有个双胞胎兄弟。不知不觉,王婵已经把车开到了店铺门口,晓玲翠翠和顾小雨上车之后,她们两人谁也没有再继续说起感情的问题。到了白山村村口,顾瑾下了车和王婵道谢,“王婵姐,谢谢你送我这么远。”
“没什么,车是我表哥的,下次介绍你们认识,我这段时间都会呆在镇上,以后要是没事儿,就来找我聊聊天啊。”
看着王婵开车离去,顾瑾神色缓了几分。回到家,顾瑾觉得有些累,连饭都没吃,闭上眼睛在床上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全黑了,顾瑾感觉到肚子有些饿,撑着手从炕上起来,却摸到一个滚烫的胸膛,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对方却紧紧拉住顾瑾的手,她用力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拉扯之间,男人一个用力,顾瑾直接倒入男人怀中。男人拉开电灯,光明驱赶黑暗,顾瑾整张脸却还是藏在沈青松笼罩的阴影之中,淡淡沁人的药香在鼻尖一扫而过,顾瑾好像是注意到了这个,连忙下意识想要退后一步。沈青松没说话,禁锢着顾瑾的腰,深邃眼眶里的瞳孔颜色愈发暗沉了几分。“是不是肚子痛。”
良久之后,低沉的声音才终于开了口。感觉到下半身的黏腻,顾瑾才察觉原来她是亲戚造访,难怪会那么累。还好事先做了措施,不会弄脏裤子,可小/腹沉沉的下坠感,还是让她无法直立起身。顾瑾虽然自己就是半个医生,在面临这样生理性疼痛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办法。“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沈青松又说。“想喝点白粥,再来一杯红糖水,灶屋里面有。”
沈青松替顾瑾掩好被子,一双大手轻轻覆盖在被子上,“你睡一会儿,白粥好了,我叫你起来。”
沈青松弯腰神情温柔,比平常严肃的样子不知顺延多少倍,他笑了笑,“这几天不要做饭,女孩子在这样的时候不能碰冷水。”
说完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只留下呆愣着躺在炕上的顾瑾。白粥很快就熬好了,沈青松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本事,虽然时间短,但粥汤浓稠,米也是碎开的,看上去让人多了食欲。边喝粥,顾瑾边想起白天王婵的问题,“沈青松,你说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
问出这个问题,空气中/出现了几秒死寂。她和沈青松之间,从来没有这一刻像现在一样沉默、肃穆。不要说是被提问的沈青松,就连顾瑾都被自己的问题给愣了一下,生活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有的只是日常生活中平淡的一点一滴,她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矫情。感觉到男人的沉默,还有他直勾勾丝毫不避讳的注视,顾瑾有些羞愧有有些失落,她开始为自己挽回颜面,“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如果你不愿意说……”“顾瑾。”
沈青松突然凑近了,“是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才让你误会了。”
顾瑾,“……??”
“我爱上你了,就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