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菀把刘春芳带到了学校附近一个小旅馆,给她交了住宿费,办好了手续,还给了她吃饭的钱。刘春芳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看着荀菀眼里全是算计,这城里的有钱人就是傻子,她随便装惨卖可怜,就能给她这么多钱!她哪里知道,荀菀根本不是人傻钱多,她就想看刘春芳戳破顾瑾伪善的面孔,不缺这点钱。“婶,你可记着了,后天早起我们八点多就上课了,顾瑾一般七点半就会到学校门口,你可别错过了……”临走,她又千叮咛万嘱咐刘春芳。每周一早起,来上学的人最多了,到时候顾瑾她妈在校门外闹起来,还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有个这么粗鄙的母亲在外头撕泼打滚的大闹,她就看看顾瑾还能不能那么冷静!而如果她敢对刘春芳不敬或是真不认她,学校里的名声一下子就能臭掉!只要想到顾瑾要倒霉了,她心里头就愉悦到极点。生怕刘春芳要整垮顾瑾的决心不够猛烈,她明示刘春芳,“婶子,后天顾瑾早上来上学时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全校学生都会在,还会有老师经过。顾瑾要是再敢跑,您就扯开嗓子喊,您放心,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敢不认您的,医科学校特别重视学生的品性是不是孝顺……”“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还是你心眼儿好,我女儿要是有你一半,我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那就是个没良心的,我养她还不如养条狗呢……”刘春芳抹着眼泪数落着顾瑾的‘罪行’。荀菀早就不耐烦了,但想着多了解一点顾瑾的黑料,坐下来听刘春芳说话,这一通说下来,她基本也了解了顾家的情况。刘春芳当然不可能说是她换了顾瑾的高考成绩,又去沈家偷钱,抓了个现行,这才被关进农场的。她只说顾瑾陷害她,一切都是顾瑾干的。进了农场之后,顾瑾不仅不认她这个亲妈,就连他爸也不认了,还要和他们全家断了联系。刘春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数落着顾瑾的罪行,荀菀表示会把顾瑾这个恶劣的情况向学校汇报,还要告诉她爸妈,这才从小旅馆出来。刘春芳为了感谢荀菀,非常热情地送她到门口。“婶子,你回去吧,晚上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儿呢……”荀菀正和刘春芳说着话,一群车刚好冲过去,最近下了雨地上有积水,淤泥里的水飞溅到荀菀的身上脸上,把她淋成落汤鸡。荀菀低头一看,脸都绿了。“怎么开车的,长不长眼睛呀?真是没素质……”荀菀张口就指着车子骂,她把身上的袄子摘了下来,冲到前面去找车子的麻烦,但车开的飞快,谁管荀菀。脱掉外面的袄子,荀菀里面穿的是一件雪白的衬衫,里面也湿透了。刘春芳站在后面死死的望着她,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荀菀的后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孩子……你……你是不是姓荀?”
刘春芳猛地冲上前去,抓着荀菀的手就问。冷不丁被一个大婶抓着手,而且是在浑身湿透的时候,荀菀感觉非常不好,大冬天的刘春芳不爱洗澡,凑近了闻全是汗臭味,荀菀感到非常恶心。“大婶,你干什么呢?你这样恶不恶心?”
荀菀一把推开刘春芳,气得要死。荀菀装了这么多天‘善解人意’的淑女,就为了拉回荀清瀚和江颐对她的宠爱,早就不耐烦了,现在情绪失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姓荀?”
刘春芳被她一推,四脚朝天一屁/股摔在地上。然而她根本不在意,拍了拍屁/股追上来,抓着她的手腕问。“你放开,你弄疼我了,放开,放开!”
荀菀拼命拍打刘春芳的手,惊声尖叫。刘春芳脸上表情狰狞,力气也很大,抓着荀菀的手不放让荀菀特别焦虑,压根不想回答刘春芳的问题。最后荀菀无力跟她争斗了,叹了一口气,“你把我放开,我就跟你说。”
“行……行行!对不住啊,姑娘……我……我刚刚太着急了。”
刘春芳反应过来,这下眼里是真的有了眼泪。荀菀皱眉看着刘春芳,眼里写满了厌恶,只想给这个粗鄙的农村女人打一顿了。“是……我姓荀,我叫荀菀,你找我啥事儿?”
想到这是顾瑾她妈,她还要靠着这个女人戳穿顾瑾的真面目,荀菀才忍耐下了怒火。她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心里全是愤怒。“姑娘……姑娘……是你……真的是你啊!”
刘春芳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死死盯着荀菀,猛地大哭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啊!”
荀菀看着刘春芳这样,更加讨厌她了,这激动的样子跟拍花子没什么两样。她的耐心现在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想再搭理刘春芳了,骂了刘春芳两句,转身就走,连记着的车牌号准备下次去找麻烦这事儿都忘了。回到家,荀菀有些喘不过气,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顾瑾她妈是不是有病啊,得了神经病就赶紧去治,多吃药。“唉,我终于找到我的女儿了,我的亲生女儿啊,妈真是太幸福了!”
刘春芳满脸泪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就在大马路上坐下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刘春芳,但是刘春芳丝毫也不介意,坐在那儿哭了很久,才爬起来回到旅馆里。躺在床上刘春芳缓了好久都没回过身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送出去快二十年的女儿,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找到了。荀菀的胎记是真的,还有她和刘春芳和顾大田相似的容貌,都可以说明一切,刘春芳无比确定,荀菀就是她的女儿。那个当年她亲手送到富贵人家里去享福的女儿。脑子里不禁回想起了二十年前。当年她临要生产了,刘老太太差人回来说刘金宝要娶媳妇儿,得不少钱。刘春芳手里拿着顾大田的工资,不放心给别人,于是亲自回去一趟送钱,回去之后却看到刘老太太和刘二芳在殴打一个女人。气质温和的女人也是怀了孩子的,被打的不敢还手。刘二芳一块石头砸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肚子特别大,立马就见红了。这时候女人的丈夫回来了,长相斯文英俊,和女人完全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和他们这种乡下的村姑一看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