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三楼,乔森泽坐在茶厅里面,正优哉游哉泡着茶。天逐渐地黑了下来,下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热闹,乔森泽却丝毫没有融入那种氛围的意思,他就坐在茶厅里面一壶又一壶的泡着茶,直到他要等的终于来了。“坐吧,喝点儿茶。”
他给姚一尘倒了一杯。两个人相视而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对对方要做什么,现在他们彼此心里都有数。喝完了茶之后,姚一尘就走了。乔森泽又在茶厅里面坐了一会儿,陶云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提醒乔森泽说,“龙头,宴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乔森泽这人从来不喜欢参加港市大大小小的宴会,他也不喜欢去应付那些人,所以每次宴会都能推就推,即使像现在这样重要的宴会,乔森泽也是掐到最后的时间,才终于过去。“还有半小时才开始,坐下喝杯茶,再等一会儿。”
男人的目光很深沉,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厌倦。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乔森泽放下茶杯,看了看桌上的茶壶,最后的一点都要被冲散了,乔森泽把茶渣都倒了,然后一直看着桌上最后一杯茶,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乔森泽看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淡淡地开口说,“走吧。”
“好。”
陶云毕恭毕敬地跟在身后。天色已经完全按了,在三楼镂空的范围,可以看到外面宴会厅的盛况,到处都是璀璨的灯光,时不时地走着穿高跟鞋的俏女郎。从茶厅里出来,两人沿着三楼的走廊下楼,走在前面的乔森泽突然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地上。陶云忙走过去,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见是一块手帕,手帕上面的布料摸着手感非常不错,应该是很昂贵,唯一可惜的就是手帕上面绣的东西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压根不会刺绣的人做的。她这样歪歪扭扭,一点模样也不像的笔画,毁了这块布料。“大概是这里服务员的。”
陶云说了一声,就要把手帕扔到旁边的走廊上去,如果真是服务员丢的,回来找的时候还能找到。“给我。”
乔森泽突然出声。陶云愣了一下,把手帕交给乔森泽。乔森泽捏着月白色的手帕,目光讳莫如深,这手帕他曾经见过,是梅荣霍的,是顾瑾送给梅荣霍的。和顾瑾有关的东西,乔森泽总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手帕也许是刚才梅荣霍和他说完话离开的时候落下的。他既然没回来找,也许根本就忘记了这回事儿了,那也不用还了。男人理所当然把手帕占为己有,静静地握在手心里,抬步向着一楼走去。一楼的宴会厅现在已经热闹非常,港市互相有生意往来的人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正聊天,姚一尘、翟方还有今天得到请柬的商场新贵也都已经到了,站在宴客厅里,几乎每个得势的人周围,都围了不少人,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至少表面上看上去非常和气。四大家族现在每一个家族都有着自己培养的一批势力,大家互相打探对方的消息,这些年明争暗斗也不少,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现在乔老龙头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关于乔家到底谁掌权的讨论进入白热化,但是姚一尘在这个时候横空杀出来,还有五年就回归内地,姚一尘已经先一步把内地的关系解决了。姚一尘这人,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在这个时候显的非常重要。乔森泽和乔子阳现在一人掌管着乔家一半的势力,乔子阳去青岛了没来参加宴会,乔森泽也有事儿暂时没过来,所以姚一尘就成了大家争相讨好的对象。乔森泽一进来,顿时有不少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乔森泽一一礼貌的回应了。梅父和鲁波都早就已经到了,笑着和乔森泽打招呼,“乔龙头可来晚了。”
乔森泽低垂着头,“梅伯,鲁叔。”
“不客气,快去做你的事儿。”
乔子阳这段时间不在港市,给他自己减少了不少的仇恨值,却给乔森泽拉高了被恨的指数。梅父和鲁波不断地寒暄,乔森泽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很少插话,不管暗地里怎么样争斗,但是在大家面前,他们随便睡都仍旧是一团和气的场景,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场合。说笑了一会儿,前台的主持人说,“下面有请乔老龙头上台讲话。”
听到要请今天的主角乔老龙头说话,众人吵闹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乔老龙头今年五十多岁,因为这些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几乎常年都在吃药,脸上看上去有些异常的白,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乔老龙头缓步走到讲台上讲话,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完之后室内响起一阵鼓掌声。梅荣霍和汪建宝几人喝了几杯酒,只觉得喝完了酒胸/口发闷,见乔森泽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走过来敬酒说,“乔龙头实在是不够意思,坐在这里躲清闲。”
“我实在是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乔森泽在梅荣霍面前没有什么避讳的。“我看今天的月亮很远,看月景也非常不错,不如我们出去醒醒神。”
梅荣霍邀请说。乔森泽起身,笑着点头,“也好。”
这时候乔森泽同父异母的弟弟乔子煜正给姚一尘敬酒,“姚先生你聪明过人,我一向敬佩你的才华,特来敬姚先生一杯。”
姚一尘这次回来越发的深不可测了,看到乔子煜敬酒脸上有说不清的表情,淡淡笑着说,“乔五少你客气了。”
两人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姚一尘直接拿起酒瓶子给乔子煜倒酒,低声说,“其实乔家夺权的事儿,我也一向看好吴少,这次离开港市一年多,本来还以为回来会听到五少的好消息,没想到又多出来一个乔龙头乔森泽,而且我仅仅回来半天就听说乔龙头没什么不会的,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深受乔老笼统器重,他不过是在内地长大的俗人,现在却踩在曾经意气风发的乔五少头上,哎哎,真令人惋惜啊。姚一尘也没再往下说,只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这笑声却像是巴掌一样打在乔子煜的脸上,让他心头全是耻辱和愤怒。